第八章：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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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那小妞想跑，我就把匕首一扔，正好扎他后背上。可惜偏了点，每刺死那小子，再往上一二尺就好了。”陈铁匠见他还没领会到自家的意思也懒得解释了，林家娃娃死不了就好。
要是林北战家那个孩子没了，自己不给林家赔进去一条命应该是没得善了了。
如今林家的小丫头差点被自己儿子带着山贼崽子玷污了，林家的儿子背上中一刀，说不定林北战马上都要找上门了，这尊凶神该怎么请走才是关键啊。正想着该怎么把这事缓和过去，他就听见门口传来声音，“陈铁匠”。
该死，那个疯子来了。陈铁匠咬咬牙，走过去打开门，这一劫估计是难以过去了。
门口不仅站着林北战，还有村里他数得出的几个老树根们。
见他走出来，林北战走上前，“你儿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你带着一帮子人来找我儿子做甚？”
“你儿子干的好事，你还不知道么，或者说你要包庇他了？”
林北战字字如刀，直戳陈铁匠的心窝。
目前最要命的在于他对于林北战的性子作风也有所耳闻，这人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人畜无害的，可是一旦惹上他准是没好果子吃。陈铁匠自忖自己打不过这个能杀大虫的疯子，更何况还有村子里一大伙人盯着。
若是真的是逼迫林家丫头不成自己还能搪塞一下，可是林家小子身上他陈铁匠新打的匕首可不会说假话。
“林兄，这事是犬子做错了，怎么办您给个章程吧。”直接躺平认错认罚了。
林北战今天来其实做好了动手的准备，甚至考虑到最极端的情况这陈铁匠有可能铤而走险招来山贼，可是这人一下子直接服软了，他的所有准备都落空了。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陈铁匠竟然还是个有心思的。
“成，你倒也是个爽利人，你家那个小子本该报官判个奸淫不成的，又是勾结山贼又是利器伤人，说不得便是个斩决。大家同寨一场，如今我给你说个章程。”
陈武普通的一下午犯下的事情还不少，奸淫未遂，犯罪对象还是十四岁以下的幼女，罪加一等；故意伤人；勾结黑恶势力共同犯罪。即便是放到现代估计也是要踩缝纫机踩个几十年的，在律法森严的古代更是难逃逃一个死字。
见林北战愿意给自己儿子一条生路，陈铁匠也是连忙点头应是。
“第一，我家潇儿的医治费用和后续养身子的费用，你陈家得担着。我女儿险些被你家小子玷污了，受了惊吓，也要给些银钱作为补偿。”
“应当的，我出五十两给林家娃娃治伤，多出的银子就当给孩子买肉补补身子。再拿五十两给你家千金充作赔偿。”林北战点点头，这个价钱也差不多了，这陈铁匠还真是舍得出钱。
“第二，你家小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寨子守门向来是各家轮流分摊的，如今派你家小子专门去做那守着大门的门房两年如何？至于几年之后，我家林潇林瑄成年之后再做何种处置，便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条不是林北战单独想出来的，而是寨子几个硕老走在路上想出来的法子，终归寨子守门和放门下来还是要人的。以往都是各自家里出人轮流做这事，如今罚这陈家小子来做也算是为寨子做点实事了。
况且寨子守门一向是几人一起，陈家小子想要搞什么小动作也做不到。
同时也算给这陈武一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改过自新吧，若是能改自己便劝劝儿子稍微惩戒一番便是，如是到时候还是个不肖之徒自己儿子出手复仇情理也说得通。……
同时也算给这陈武一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改过自新吧，若是能改自己便劝劝儿子稍微惩戒一番便是，如是到时候还是个不肖之徒自己儿子出手复仇情理也说得通。
“应当的应当的，我家那个小畜生整日无所事事的，守着寨子大门也算是为乡亲们做点事情了，将来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老家伙不掺和。”无论如何先捱过这一劫再说，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这第三条，你陈铁匠家里要和山贼断了一切干系，带着山贼来围困我家的儿女，真是好大的威风，哼。”
说着的时候，林北战心中都有着气，他死死盯着陈铁匠，对方竟然也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阴毒，见林北战看自己他赶忙偏过了眼。
如果说前两条还算是不痛不痒的话，这第三条便是说到陈铁匠的命门上了。
寨子里的生意是他的基本盘不假，可这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山贼的大单子才是他这几年发财的关键。
“让我儿子不跟山贼厮混可以，我陈铁匠开门迎客，哪有生意上门不做的道理？”
陈铁匠抬头便是反问，一双眼睛如鹰如隼似乎能冒出火来。
他不待众人回答，“我给你家小子再加五十两疗养花销，就当是赔罪了，给你家女儿也多拿五十两。总共凑足二百两，我家小子跟山匪彻底断了联系，这二年就一直在寨子里不出去。大家各退一步，你们也不要断了我陈铁匠的财路，如何？”
林北战都还没来得及反对，身后的刘老头首先就忍不住了。
只见他扯开上衣，黄黑消瘦的上半身露出来，一条白色的痕迹在他胸口尤其显眼。
“陈铁匠，你这泼皮别给脸不要脸，看看你刘爷爷胸前这个伤疤，当年你小子还在吃奶的时候山贼攻打咱们寨子给老子留下来的。你给山贼造兵器干什么，将来人家兵强马壮了再来攻打咱们寨子吗，放在燕云郡边境上你这就是资敌，便是给你陈铁匠十颗狗头都不够砍的！”
身后一众老人也是随声附和，他们大多经历过那个年代，对于山贼的恨是咬牙切齿的，当初山贼崽子进寨子来取兵器的时候就有人想要杀死这些未来谋财害命的山贼的人，只是被人拦下了，终归是冤有头债有主的。
陈铁匠见自己这次确实已经犯众怒了，要是不答应这些条件恐怕今天便不好过去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小崽子给这伙老家伙一个上门兴师问罪的机会。
“好好好，那我也为寨子着想，这兵器生意我陈铁匠不做了”
勉强应承下来，随后马上转身回家取出来二百两银子当面递给林北战，又给上门的硕老们分别送上了一些银钱，便当是做下了一个见证。
临走，林北战留下了一句，“今日事情了结，算你陈铁匠答应得爽快。若是能做到，我也敬你是条汉子，你家小崽子能改好也便罢了，若是你家父子违背今日所言，下次上门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岁月还是渐渐磨平了这个男人的棱角，换做是以前的他，定然是直接提着刀上门砍完人再说，如今这般处置也算皆大欢喜了。
那边林北战上门提着条件，这边林瑄搀扶这林潇回到家里，便让弟弟趴在床上开始忙上忙下起来。
又是煎药又是做饭的，林瑄忙活了半天才端着一只小碗重新进到林潇的房间里。
“快，潇儿，来把这药喝了。”
“我先不忙喝，姐姐今天说的话算数吗？”
林瑄经过了今天下午的变故，刚才又是忙前忙后的，甚至连自己在树林子里的羞涩都忘记了。……
林瑄经过了今天下午的变故，刚才又是忙前忙后的，甚至连自己在树林子里的羞涩都忘记了。
“你说什么啊？”美人儿觉醒了传统艺能——装傻。
“姐姐说等你十八了就嫁给我呀，我可听见了。”
“听见便听见吧，看你如何表现啦，先把这碗药喝了。”
“不行，姐姐先亲我一口，嘴里有了甜味喝药才不苦。”
“你怎的这般无赖，喝药是为你好，你还提条件啊？”
美人含羞，嘴上话语不饶人，可是却在林潇嘴边飞快地闪过了一下。
温润的触感在自己唇边一闪而过，有些干裂的嘴唇顺便补充了些许水分，林潇身出舌头舔舔嘴唇，似乎在回味着。便见到自己嘴边已经被递过来了那只碗儿。
这下没得借口了，中药是真的哭啊，林潇起身捏着鼻子喝下这一小碗，感觉神志都被苦味刺激地清晰了些。
“那件事情，你不许给爹爹说，我要先看看你的表现再说。”
“好好，我等着姐姐来考验我。”
说罢便是贴过去靠在了美人儿身上，林瑄见到抱着自己刚想推开可是又想到这小男人今天为了保护自己还受了伤，有些舍不得了，终究是放下了准备推开他的手，任由林潇把自己抱住了。
林潇抱着她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他把头轻轻靠在姐姐胸口，说着：“林瑄，以后，你是我的了，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他们都明白，不再是简单的姐弟了。
刚说完，正想着羞涩的姐姐会如何回应自己，美人竟然是一把将他推开，跑出去了。
一边跑一边还在说着，“谁要你拿命来保护我了，以后给我好好活着，不准胡说。”
屋里只留下一个伤号，痴痴地笑着。
你不想让义父知道，那便不让他知道吧，说不定义父自己都能感觉出来。
林北战回来的时候林潇依然趴在床上，林瑄倒是已经做好了晚饭坐在桌子边上等着了。
见到他回来，她赶紧进到屋子里将林潇搀扶出来，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吃晚饭。
这种场景明明已经持续了两年了，可是今天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来给我说说，你们两个小崽子，今天怎么偷偷跑出去了，还差点让陈家的小畜生害了？”
“爹爹你别怪潇儿，是我今天生辰要他带我出去的。哪能想到陈武那个坏蛋居然这么恶毒。”小棉袄梨花带雨地，痛斥陈武的同时还把锅揽在了自己身上。
“义父，是我没考虑周全，还好没出大问题，以后不会如此莽撞了。”
“确实，没出大事，你倒是有勇有谋，面对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带着你姐姐还能跑掉，只是能跑掉一次，你能保证次次都跑掉吗？”
男人的关爱是很难像母亲那样用柔和的方式说出来的，林北战心里当然心疼差点被害的两个孩子，可是回来的路上他还是打好了主意要好好说说他们俩，让孩子们长个教训。
“就凭你现在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想要生存在这混乱世道上保住自己身边人，还差得远，等你好了再跟我接着练！”
“还有你也是，以后自己出门要万事小心，我女儿长得这么漂亮，要是让山匪宵小掳了去，指不定受到什么非人折磨。”骂完儿子骂女儿，也算是雨露均沾了，只是林潇能明显感到骂女儿的时候态度还是不同的。
“这件事情就算如此抹过去了，陈铁匠家的孩子我罚他守寨门两年，陈家自此也要彻底和山贼断了干系，以后你怎么找那陈武了却今天的事情，我不管。”……
“这件事情就算如此抹过去了，陈铁匠家的孩子我罚他守寨门两年，陈家自此也要彻底和山贼断了干系，以后你怎么找那陈武了却今天的事情，我不管。”
犯罪的两小只点头应是。
林潇心底里对于林北战的处置十分满意，至少自己的仇怨，要由自己将来亲自动手去报，若是陈武能改过自新也不是不能给个机会。
他还想着的时候，林北战回身到了自己屋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林瑄。
“好了，不想这些糟心事了，乖女儿，看看为父给你的生辰礼物。”
“原来爹爹没忘了啊。”少女激动
“我怎么可能忘记呢，这件礼物，很特殊，是我和你娘亲一起为你准备的。”
林瑄听到这话更是有些欢喜了，一直以来自己爹爹对于关于自己娘亲的问题都是讳莫如深，如今终于肯主动跟我说起这些事情了，原来长大了还有这一层好处啊。
心底里如此想着，手上动作一点不慢，直接打开那个小盒子，竟然是合在一起的两块玉佩。
“这是当年我和你娘亲定情之后我找人雕的，只是刚刚做好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就出了变故，我带着你回来。如今这两枚玉佩就都留给你了，如何处置宝贝女儿自己决定。”我把我们的玉佩送给女儿了，将来那个小子大概是能拿到当年我那一块的，我考察得差不多了，是个值得托付的，想来我这般做你也是满意的吧。
林瑄想着，爹爹这意思明明就是让自己送一个给自己未来的夫婿嘛，她暗自扫了身边的林潇一眼，那边少年竟然也在看着自己，两人视线交汇，随后立马分开了。
林北战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显然没注意到眼前两个小年轻父目前犯的动作。
“爹爹，我娘亲在哪啊，我们为什么不去找她呢？”某人想要趁热打铁从自己父亲那里套话。
“这些事情以后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老狐狸也不中计。
说到礼物，林潇终于想起来今天本来还有一件大事的，自己的印刷计划已经起步了，以后义父不用再那般冒险去山里打山货了。
林潇直接掏出了几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都是颜秀才今日结给他的官银，看起来就是还没倒手几次的新玩意儿。
在林北战的惊讶目光中，他讲述了自己的印刷经历。
“原来潇儿找王师傅是真的去学手艺了啊，能挣钱好啊，以后你和瑄儿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那边两个人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林北战也从自己腰间掏出些许银子，正是今天陈铁匠家赔偿的二百两银子，这家伙这两年还真是赚到大钱了啊，二百两银子都直接拿出来了，看他的样子估计也还不是他的全部身家。
如今自己当年捡来的林潇竟然也能自己挣钱了，再过几年还在再大点，将林瑄托付给林潇，自己也可以无牵无挂地去做那件事了。
便，再等三四年，等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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