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温馨与厮杀

 平淡的日子在指尖不住地流淌，一转眼便又是三年，林潇也是个十五岁接近十六的大小伙了。


 这三年，认真地说，他只做了四件事情。


 第一件事，习武强身，自从三年前被陈武带着山贼崽子围困，他带着林瑄成功逃脱之后，林潇体会到了冷兵器时代一身好武艺的好处。


 没有枪炮的年代，自己有一身真功夫，天下大可去得，只要不是被一大群人围得水泄不通万箭齐发的困局，强大的武夫简直就是杀人机器。


 他每日的早课从半个时辰变成了两个时辰，卯时加上辰时四个小时，仍旧是不断地马步打桩，林北战不知从哪里给她找了一本《兵操》，一本新兵教学性质的玩意儿。除却一些基本操练和技能介绍之外，全都是杀人手法！


 兴许穿越者的身体也是受到世界眷恋的，林潇感觉自己练着也算是进步神速，他觉着自己现在即使是一个打十个都不成问题。


 第二件事，雕版印刷，颜秀才的小书舍显然是吃不下林潇的巨大印刷量的。


 他找来了自己的老泰山帮忙接盘，这老头姓孟，家里住在齐郡首府临淄城的。临淄乃是天下读书人最向往的儒家圣地之一，更何况齐鲁书院也坐落此地，自然不缺书籍生意的市场。


 孟老头每个月派人来一次丰年县城拉走林潇印刷好的书籍。老头子其实也很好奇林潇到底是怎么搞来这么多廉价的书的。只是问到此便被林潇搪塞过去。


 林潇是有些鸡贼的，他自己印刷的所有书籍，已经全部挂上了潇瑄记的名字，自己当初承诺要做出来的用他和林瑄名字命名的品牌。


 他卖给孟老头的每一本书都显眼的标注着。这个品牌已经在读书人的圣地里生根发芽打出一定的名头了。


 经过几年的相处，林潇大约也明白了眼前这老头其实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将来自己的主要精力说不得就要用到其他地方去了，把雕版印刷的方法交给他跟他合作其实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只是眼下自己还正是缺钱的时候，还是得自己来雕版才行。


 三年的习武，林潇的手上功夫也在不断强化着，他的雕刻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浸淫此道几十年的王师傅，最终效果看起来也是相差无几。


 通过雕版印刷卖书，林家总共攒下了近万两银子，足足称得上是大富之家了。甚至孟老头的生意都因此多赚了一些。


 林潇攒着钱，考虑着自己将来的打算。


 义父已经很少出去打猎了，即使要出去也是偶尔兴致上来了带着林潇跟兄弟们出去过过瘾，林潇也逐渐开发出来了骑射的技能。


 林北战当前的主要精力都是在栽培林潇上边，他想要亲手培养出来一个文武双全的完美女婿来，文的不归自己管，武艺方面林潇的进步堪称神速，过几年他再长进些，自己都不一定拿得下这小子了。


 第三件事，读书。林潇从来没有放下读书，自从五年前第一次来到白云寨他就一直在读书，起初的时候义父挣的钱少买的书不多，可是最近几年自己给颜秀才那里供货，孟老头让他看上什么书直接拿便是。林潇也不客气，一次性拿了几百本回家，给孟老头看得目瞪口呆的。


 他哪能真的让孟老头吃亏，最终还是在书籍生意上给他了一些让利。


 几年的读书经历下来，林潇感到自己前世的广博见识和这一世深耕各家经典简直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全才似的，就看将来怎么一展拳脚了。这也是他一直劝着林北战和林瑄，他们应该搬家到临淄城里的原因，临淄这样的大城市才适合他们的发展，白云寨这样的家乡已经留不住自己了。……

 


 几年的读书经历下来，林潇感到自己前世的广博见识和这一世深耕各家经典简直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全才似的，就看将来怎么一展拳脚了。这也是他一直劝着林北战和林瑄，他们应该搬家到临淄城里的原因，临淄这样的大城市才适合他们的发展，白云寨这样的家乡已经留不住自己了。


 衣锦，才能还乡，哪有创业之初便在故乡躺平的。


 林瑄显然是唯他马首是瞻的，林北战最近口风也有些松动了。可是他总是说再等等，不知道在等着什么东西。


 第四件事，也是最有意思的一件，谈一场少年少女的甜甜的恋爱。林瑄显然是没有经验的，林潇的经验也仅仅是来自于他在后世闲暇时间看过的那些肥皂剧。


 于是，两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慢慢摸索，竟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林瑄已经是十七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早就已经可以出嫁了，可是寨子里的媒婆并不是没有长眼，林家那个丫头不是寨子里的年轻人配得上的，颜色气质都是绝佳，这是注定要去嫁给那些大人物享福的。


 十七岁的林瑄，超过一米七五的高挑身量超过了寨子里大多数的男子，青春靓丽，一张脸蛋白生生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显得有些可爱，一双丹凤眼像是会说话一般勾魂，配上她那条绿色的裙子，显得前凸后翘的，连奶了她的张婶子都说林潇将来是个好生养的，不知道哪家的公子有福气将她娶回家。


 她那个捡来的弟弟更是不得了，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器宇轩昂孔武有力的，两人站在一起便是一对，于是大家也慢慢地心中有数了，碍于林北战的性子，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连带着给林潇说媒的人都没有。


 林瑄和林潇依旧是打着地道战，只能趁着林北战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腻歪一下，不过林潇对于这个贪恋她的弟弟是又爱又恨，这个小家伙现在比自己都高出这么多了还是个缠姐姐的。


 自己最多就给他亲亲抱抱，想做其他的是不可能的，这让林潇有些难以忍受的同时又有些期待，这个美人儿将来真正为自己绽放的时候该是何种甜蜜。


 乾元三十六年年初的这一天，本该和其他时候一样普通，林潇做完晨练之后准备去王师傅那里接着雕刻下一张雕版。义父最近已经不是天天督促他了，这种事师傅只能领进门和提供指导，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下苦功夫。


 临出门时，林北战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最近这种情况越发多了，他不愿意说，林潇和林瑄也不好问。


 来到王师傅家里，师徒二人还是熟练地雕刻着，林潇卖书所得的钱分了相当一部分给他，已经足够老人安度余生了。现在他还做着雕刻行当，一方面是闲着没事干，另一方面也是想帮帮自己弟子。


 对于林潇，他是十分满意的，这小子简直就是上天派下来传承自己衣钵的。


 可是他也不傻，林潇终究还是个读书人，听说他一直盘算着去齐鲁书院读书，将来想要考取功名的。


 雕刻这种小伎俩对于林潇来说可以作为爱好玩玩，想要他一生都做着这个活计，王师傅自己都会觉得有些屈才。


 林潇今天的主要工作其实并不是雕版的内容，而是另一件精巧的小玩意儿。


 自从三年前林瑄拿到那一套象征着爱情的玉佩之后，林潇就想拿到姐姐手里象征丈夫的那一块。可是姐姐口风很严实，如论自己怎么求怎么换，她就是不答应，说是一定要等到成亲的时候亲手交给自己丈夫。


 说话的时候还略有深意的看着林潇，这种欲擒故纵她是越玩越会了，只是耐不住这小流氓抱着自己在胸口蹭啊蹭的，终究还是给了个余地，让林潇自己也做一套有象征意义的玩意儿来交换。……

 


 说话的时候还略有深意的看着林潇，这种欲擒故纵她是越玩越会了，只是耐不住这小流氓抱着自己在胸口蹭啊蹭的，终究还是给了个余地，让林潇自己也做一套有象征意义的玩意儿来交换。


 雕刻本行的林潇很自然地想着自己刻出一套印章来。


 刻字对于林潇来说已经是手拿把掐了，可是要做出让林瑄一生难忘的珍奇玩意儿来还是让他很伤脑筋，他最后打算把这个做成手办式的印章。


 印章上的形状便是十七八岁时候的林潇和林瑄，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像林北战的玉佩那样传给后人的，将来是要随着夫妻二人一同入土的。


 这一套印章的刻制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拿着手里两个栩栩如生的印章，他想着一定要选个好时候让姐姐带着玉佩出来跟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浪漫地交换，说不定姐姐一高兴还能解锁一下什么小福利之类的。


 仔细收好印章，给王师傅打个招呼，结束今天下午的刻字工作，林潇便去接上林瑄回家了。


 自从父子俩出门的时间减少了，林瑄去秦爷爷那里的时间也变少了，引得老爷子对林北战一阵不满。


 林家在寨子西边一处相对幽静的地方，房子朝向也和周围邻居有所不同，林瑄和林潇本来是本本分分地走着，一边还给乡亲们打着招呼。


 等到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见到四下无人，少年赶紧抓住少女的小手摇摆着。身边那人骤然感到自己身边人的袭击，有些羞恼，这可还是在外边大马路上啊，让人看见了可怎么办呀。


 可是这小色狼的劲儿是越来越大了，自己挣脱不开，只能小心地看着周围，祈祷这大叔大婶们不要在某个拐角的地方突然出现。


 这种小心翼翼甚至让她有一种怕自己奸情被发现的感觉，呸，哪里是什么奸情，明明就是还没公开的光明正大，总有一天自己要牵着潇儿大摇大摆地走进寨子，让大家都看见。


 眼见着快要走到家门口了，她使劲挣脱了，这小流氓不怕被爹爹发现，自己却是羞涩的，如果自己有娘亲就好了，林瑄这般骗着自己。


 要是自己有娘亲肯定会愿意告诉娘亲的，只有父亲还是有着诸多的不便，虽然父亲已经尽全力消除这种不利影响了，可是单亲家庭带来的影响还是体现在方方面面，还好林瑄终归是个体谅父亲的乖孩子。


 两人就这么走到了家门口，今天的林北战格外地奇怪，中午林潇和林瑄出门的时候他就在门边坐着想着什么事情，两人回来这会儿子已经是傍晚了，他竟然还是这个动作。


 “爹爹，你最近是怎么了啊，一直心不在焉的？”女儿家的心思还是要细腻一些，直接问出来了。


 林北战后知后觉地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变得灰暗，一双儿女已经结束今天的行程回家来了。


 他想了一下午，终究还是做好了决定。“跟我来。”


 他挣扎着站起身，坐了一下午腿脚已经是有些酥麻，一个不留神差点没站稳，林潇赶忙上前扶着他。


 缓了好一会儿，推开林潇扶着自己的手，率先走进了屋里。


 径直回到自己卧室，打开一个大柜子，从里边取出来了一个信封。


 “瑄儿和潇儿也算是长大了，可以看看这个了。”林潇和林瑄上前，打开这封信。


 林瑄经过了林潇四五年孜孜不倦的教学，已经识得了大多数的字，称得上是个女先生了。她便拿着信读着，林潇在一旁看着。


 林郎北战亲启：……

 


 林郎北战亲启：


 林郎卿卿如晤，一别近二十年，郎君安好否？女儿安好否？


 妾已屈身为笼中鸟半生有余，去岁末桀贼身死，蒙高堂不讳妾残败之身讨要归宁，方稍得转圜传尺素越国达于林郎，一诉别情。


 纵有家中高堂怜妾，然大金朝局自桀贼死后一变再变，族中硕老便生以妾再行联姻之计。


 妾跪地诉求数日，太妃垂怜，许妾以自寻夫婿。而今林郎可至大金寻妾矣。


 然国中情势不明，今朝执牛耳者彼日亦可为刀下亡魂。林郎若来，勿携吾儿，若我夫妻遭逢不幸，不使其亦蒙难也。


 若林郎二十年间已然倦鸟寻林，良禽择木，可焚此信，相忘于江湖也。


 妾玉燕敬上


 敬康元年正月廿五


 看完之后，两人都是久久地沉默，林潇对于国朝历史和邻国纪传时事都有所了解，去年年末，金国太康皇帝在位第二十年莫名暴毙，国内动乱已经持续了几个月。


 太康帝合该有此一劫，二十年前他在经过上都制造兵变杀死自己的大哥登上皇位，如今暴毙而亡，国内动乱算是应得。


 当年金国传位之乱，自顾不暇，放弃大好局面从燕云郡撤兵，让大汉朝免于一场更惨烈的血战，如今金国再乱一次，不知道大汉又能得到些什么好处。


 从这封信看来，自己的义母竟然是金国前代皇帝的妃子？看不出来，义父玩得挺花啊。


 从林北战一往情深的样子看来，金国这浑水，他是一定要去蹚的。


 可是义母交代了不让林瑄去，林潇自己也觉得，林瑄不该去。林北战此去是圆自己二十年的一段思念，即使死在那里也算是圆满了，可是林瑄贸然投入到那危局中，除了给亲人添麻烦估计没有其他作用。估计也就是因此义母才舍得狠下心不见女儿的吧。


 林瑄则是直接挂上了两行清泪，她内心中其实是有些怨恨自己没有母亲的，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内情让自己母亲和自己骨肉分离，如今终于是知道了真相，只是这真相太过残酷。


 她一边哭着，身子一边软了下去，林潇赶忙闪身扶住她，巨大刺激之下，她险些晕过去。，


 林潇扶着林瑄，两人都看着林北战，既然已经把这封信给他们看了，那么他的下一步打算已经是不言自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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