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无冕之王

 赵滢沁顶着一身沙子，去女浴室打了一桶热水打算好好洗个澡，这时颜汐也来打了一桶热水洗澡。


 颜汐看到赵滢沁，报怨道：“滢沁，我真想不通你怎么会喜欢上段岚尘这个怪人！”


 “嗯？”赵滢沁不解地看向颜汐。


 “今天我和段岚尘对战了！”颜汐想起来就郁闷，“我简直怀疑他根本不是人，他的刀太恐怖了！他就是一个地狱来的魔鬼，我打了一半就认输了。这可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当逃兵，你懂我当时的心情吗？”


 “同胞啊，颜汐，我的最后一场就是和段岚尘打得，我去我才接了他三招，我就认输了，终于有人懂我的感受了。”韩曦走过来与颜汐惺惺相惜道。


 赵滢沁心中开始心疼段岚尘，段岚尘的刀越是压抑，他的心也一定非常压抑。


 “我今天也输给煜城了。武道比武前四名剩的都是男弟子了，段岚尘、韩白羽、煜城、叶花城。”孙雅樱手伸进水桶里摸了摸水温。


 赵滢沁洗好后，又梳了梳头发，长长的乌发用浅蓝色发带简单地绑了一下。


 出了门在绿洲的边缘溜达，远远地看到段岚尘在湖边擦着刀。


 赵滢沁纠结了好半天，终于一步一步朝着段岚尘靠近，每靠近一步，她的心也跟着抖一下，最后还是停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月亮映在湖面上银光闪闪，璀璨夺目。


 “在想什么？”声音从赵滢沁身旁响起，赵滢沁诧异地看过来，原来来人是煜城。


 “我只是觉得今晚月亮真美。”赵滢沁道。


 “嗯！确实很美。”煜城说道，“还记得我们之前约定吗？比武谁输了谁请客。”


 “记得。这些年我都请了你好几顿了。”赵滢沁道。


 “哈哈哈哈，你最近一年功夫进步不小。”煜城道。


 “这次大比武我们都没遇到，你怎么知道我进步不小。”赵滢沁说道，煜城没回答。


 “你下一场是和谁对战？”赵滢沁问道。


 “段岚尘。”煜城看了一眼不远处段岚尘离开的背影道，“你希望我赢，还是他赢？”说完目光认真地看向赵滢沁。


 赵滢沁也回头看向段岚尘离开的背影，没有回答煜城。


 这时有学宫弟子把煜城唤走了。赵滢沁独自走在湖边，突然抬头看到段岚尘就在前面不远处看着她，她高兴地快步来到段岚尘面前，这是最近将近半年来，段岚尘第一次正视看着她。


 “离煜城远一点儿。”段岚尘道。


 “啊？”赵滢沁高兴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收住，段岚尘的一句话让她有点儿发懵。


 “你在吃醋吗？”赵滢沁心中又生出一丝喜悦。


 “没有。”段岚尘回答得很果断。


 赵滢沁失望地看着段岚尘。


 “煜城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段岚尘道。


 原来当初魔教攻山，段岚尘和煜城负责埋伏在西山，听到第三声炮响，就冲出来袭击魔教左护法，但当时却只有段岚尘一人与魔教左护法缠斗，而且段岚尘还遭到了暗器袭击，让段岚尘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


 而且魔教左护法据说是西域人，煜城也是西域人，这让段岚尘不得不怀疑煜城，但是当晚太黑了，没有直接证据指证煜城。所以段岚尘一直以来选择了沉默。


 “我觉得他很好。”赵滢沁不高兴地道。赵滢沁既不高兴自己在段岚尘心里不重要，也不高兴段岚尘说自己朋友的坏话。


 段岚尘有些生气地转身要走，赵滢沁连忙环住段岚尘道：“你很久没理我了，我…我不让你走。”


 段岚尘看着拥着自己的赵滢沁，有些无奈又打内心深处舍不得，把她搂入了怀中。


 赵滢沁委屈地道：“岚尘，我为了等你理我，都等了快半年了。”


 段岚尘目光温柔地看着赵滢沁。


 “你的存在，让我的心不停地在动摇。所以我一直不敢靠近你，可你偏偏总要在我眼前晃。”段岚尘无奈地道。


 “我再不多晃晃，你就要把我忘了。”赵滢沁扑在段岚尘身上，段岚尘的目光更加温柔了，搂着赵滢沁搂得更紧了。


 晚上赵滢沁回到宿舍，看到韩曦和赵圆珠、孙雅樱在聊着什么，就过去凑了热闹。


 “滢沁，有信报传来，兰州地震了，而且是大地震。”看到赵滢沁走来，韩曦说道。


 “又震了？去年不是刚震过吗？”赵滢沁震惊地道。


 “比去年严重。六城被毁坏，裂口有十余丈，地震吞没了数百家。”孙雅樱单手扶着床桅杆道。


 “兰州离这里不远，就在西夏与大宋交界处，出了沙漠就到了。我们赶紧准备翻越沙漠需要的物品，这就赶过去救助吧。”赵滢沁不假思索道。


 “你和颜汐还有一场比试，你不比了吗？这可是这两个月来最重要的一战啊！”赵圆珠诧异地道。


 “我这两年专门研究了一套用于地震避险的阵法，这次正好能用上。一场比试的第一第二怎么能和那么多处于危险之中的百姓相提并论。”赵滢沁说道。


 “这么重要的比武，你真的想好要放弃了吗？”韩曦问道。赵滢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行。我们赶紧准备行装吧，尤其是得备足了水，翻越沙漠没那么容易。”韩曦态度认真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四人便牵着骆驼匆匆朝着兰州赶去。


 颜汐看着一旁赵滢沁空荡荡的床铺，回想起昨夜自己光顾着缠着韩白羽，看韩白羽练剑，不小心打了个盹儿睡着了，最后让韩白羽在外面守了自己一夜。没注意到赵滢沁这一宿竟消失不见了。


 颜汐转念一想她可能因为要和自己比试，所以需要准备用于比试中用的东西，不方便自己提前知道，便临时换了床铺。想通了，便也没再在意了。


 到了此试当天，比武场地围了不少人，都是来观看最后阵法比试结果的。


 阵法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的人是看不到，但是大家都对这两个月辛苦对战最后的结果非常期待。


 颜汐在比试场地等了赵滢沁许久没人来。最后颜汐直接晋级第一名。


 颜汐有些生气，直接去找了韩白羽，道“你们学宫的赵滢沁什么情况？她这是畏战，还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都最后一战了，她却不来了。”


 韩白羽也很懵，就带着颜汐去找学宫其他女弟子，结果叫来韩曦床铺附近的女生才知道，原来赵滢沁、韩曦、赵圆珠、孙雅樱四人已于昨天早上出发赶去了兰州救援。


 颜汐恍然大悟，她也听说兰州地震了，但她只是听听就过了，没太放心上。


 韩白羽道：“我想起来了，韩曦和我说过，滢沁这两年一直在研究用于地震中避难的什么阵法。”


 “用于地震中避难的阵法？”颜汐震惊地道。


 颜汐思考了好半天，道：“大型复杂的阵法以园林为基础，而园林绿地在灾害发生后，的确可以为避难人员提供避难生活空间。”


 “嗯，我听韩曦也是这么说的。不过阵法方面我并不太擅长。”韩白羽说道。


 颜汐道：“我还从来没想过，把阵法用于救灾上，她这想法倒是难能可贵。”


 韩白羽道：“她的想法的确很好，听说得到溪杉长老不少指导。”


 良久颜汐敛下目光、双臂环抱又道：“虽然我得了第一，但她赵滢沁这是无冕之王啊！”


 半晌颜汐复又看向韩白羽道：“你明天和段岚尘的决战好好比试，我去准备翻越沙漠的行李，明天你打完了，要是胳膊腿儿都还齐全，咱俩这就去兰州。我要亲自看看她设计的阵法。”


 韩白羽觉得此时的颜汐神情高傲而又倔强，不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家碧玉，更像一国高贵的公主在对他发号施令。


 第二天韩白羽对战段岚尘了。韩白羽提起剑，剑身颤动，一招“神龙盘旋”，剑尖并非直进，只在段岚尘身周兜圈子。


 韩白羽知道段岚尘的刀瞬间爆发力非常强，所以并不直接攻击，而是选择了围缴战略。


 段岚尘不知韩白羽的剑要刺向何处，手中刀不断横斫斜刺反击韩白羽的剑。


 韩白羽的剑圈越划越大，笼罩段岚尘周身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段岚尘的刀也随之反击得越发凌厉，护得周身密不透风。


 瞬间刀剑相交数次，二人都被对方震得手臂酸麻。


 段岚尘手中刀凌厉霸道地穿破韩白羽的剑圈，主动疾砍向韩白羽左臂。韩白羽连忙回剑招架，“呛啷”一声，刀剑再次相交，二人真气激荡，相击震动之下卷起千层黄沙。


 黄沙漫天，韩白羽催动长剑，剑周风雷之声前仆后继越来越响，最后化作天雷滚滚般振聋发聩，纵剑斜削向段岚尘，段岚尘展臂连挥了三刀，刀势如黑夜鬼域，黄沙卷起巨大漩涡，仿若无尽黑洞，劈削向韩白羽。


 韩白羽手腕一抖，长剑绕圈疾转，身子也在漩涡之中疾速踏走，手中剑凝聚真气，飞速旋舞，化作漫天银光流星，在黑洞一般的黄沙之中与段岚尘的烈刀相击数次“砰砰”直响。


 待黄沙漩涡渐渐消散，段岚尘身子腾空跃起，手中刀再次卷起气流不断积蓄能量，烈刀仿若燃起了熊熊地火一般，越燃越烈，韩白羽亦身如白鹤般凌空扑击而来，刀剑相交，气流冲击四处，沙丘之上震起数道冲天飞沙，犹如数道烟花礼炮猛然啸天炸起。


 段岚尘和韩白羽二人争斗愈发激烈，额头都已渗出了细汗，内力蒸腾下，化作了水汽自头顶散发，已到了各以内力相拼的境界。


 韩白羽暗道，段岚尘与我功夫不过伯仲之间，再这么缠斗下去，我二人都得重伤，不如就此罢手，遂将内力转攻为守。


 段岚尘察觉到韩白羽内力的变化，明白韩白羽之意，心中亦觉再打下去没什么意思，便也收了内力。


 收回剑回身而立后的韩白羽认真地道：“段岚尘，我本来见你刀法魔气太重，担心你会走火入魔。没想到你在打斗关键时刻，竟也能心性收放自如，这我就放心了。”


 段岚尘心中明镜，这是因为赵滢沁这半年一直陪在他身边于竹林中练功。


 正是赵滢沁的存在，才让他心里一直都是暖的，纵然他的刀法魔气再重，也攻不到他的心里。也正如观音寺庙中老和尚所说能化解他心中魔气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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