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如此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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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穹东赞的这番话,令李夔大大地出乎意料。
没想到啊,一直素未谋面的县丞陈一纶,竟然会变成一个要吃孩童心肝的魔鬼。
这样的心里震撼,令李夔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情感。
他斜眼瞥去,发现县令段知言的脸上,亦是一副悚然之态。
而堂下的衙卒以及一众不良人,亦是一脸的厌恶与哂然。
李夔心下暗道,看来,吃孩童心肝治病之事,虽是自古传下来的愚昧巫法,但在天良未泯的人类心中,还真是令人恐惧又厌弃的手段。
“那你答应陈一纶了么?”县令段知言冷冷问道。
穹东赞躲开他的眼神,惶惶地点了点头。
“某当时已是无法,不然的话,必是被陈一纶的一众狗腿子,给当场打死了。除了答应他之外,又还能如何呢?再说了,若不寻回那双蓝宝石,某又如何得返吐蕃。故而,现在的情况,横竖是个死,某只得听其从安排,去盗取孩童献予他。然而,再由他来安排将全县的泥俑收集,待某来择选……”
“那你为何选择水汔村的两名孩童,却是何故?”段知言厉声喝问。
穹东赞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因为,这两名孩童,是陈一纶亲自择选的结果。”
“啥?陈一纶亲自择选,这话怎么说?”
“因为陈一纶这厮,作为县丞,自是一县百姓的户簿人口,俱为其掌握。而据其手下巫术说,这水汔村的两名孩童,其生辰八字,却是正为与其相配,故而用来剐吃心肝,却是最有效果。而且,水汔村远在汧阳边界,纵是有孩童被盗,亦不会如在县城中那般引人注意。结果却没想到,这水汔村之孩童被盗一事,竟是迅速传遍了整个县城之中。倒让某接下来想要如何行动,都甚是不易了。”穹东赞喃喃说完,一脸颓色。
“那这些孩童,现在情况却是如何?”段知言又急急追问,声音都有些发颤:“该不会,都让陈一纶给吃了吧。”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穹东赞却又摇了摇头。
“应该还没有吃。”
段知言脸色一缓,却又急急问道:“你何以知之?”
“因为,陈一纶所需的孩童,要配足七名,再如泥俑一般,摆成北斗七星之状,再由巫医活取心肝,配上符咒而食,方是有效。所以以某看来,陈一纶在没有配齐孩童的状况下,现在应该还没开始杀害他们的性命……”
他一语未完,忽然大堂之外,有衙卒急急来报。
“报,陈县丞来到堂中,说有要事来禀段县令。”
听得此话,李夔心下一愣。
好么,说曹操,曹操到,陈一纶在这时节忽地入堂而来,却是所为何事?
上头的段知言,亦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陈一纶难道已然知道,现在正要审问穹东赞,然后才赶紧过来自首么?
段知言不及多想,立即道:“好啊,让陈县丞赶紧上堂来!”
他话音刚落,却见那大堂之外,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着浅青圆袍官服,手扶腰带,在两名随从的搀扶下,从门外踉跄而入。
李夔心下暗道,此人应该便是那县丞陈一纶了。
而众人更清晰地看到,在陈一纶身边,竟还跟着一男一女两名小孩子,与他一同入得堂来。
陈一纶来到堂上,便立即伏跪于地,颤颤道:“段县令,陈某特来投案。”
一男一女两名孩童,分立其后,神色拘谨而不安。
这样的情况突然变化,休说堂上的县令段知言等人一时为之怔然,就连那被五花大绑的穹东赞,亦是没有回不过神来。
有了这穹东赞先前这般告发,这县丞陈一纶,竟然还敢来投案?
这,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段知言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李夔,李夔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段知言吸了口气,便向陈一纶问道:“陈县丞,方才穹东赞说,他是因为泥俑之事,被你控制要挟,竟要去绑架七名孩童来剐取心肝,以治肺痨,可是实情?”
陈一纶抬起头来,满是病容的脸上,其神色平淡而枯焦,他连咳数声,才喘匀气息,缓缓回了一句:“禀段县令,穹东赞的话,一半为真,一半为假。”
“哦?此话从何说起?”
“因为,穹东赞深夜进入某府宅,想要盗窃泥俑,最终被某擒获之事,是为真;而他说某要其寻来七名孩童,让某来剐取心肝以治肺痨之事,却为假。”
听到陈一纶之的话,县令段知言又是为之一怔。
半真半假,此话却是何意?
在一片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陈一纶继续讲述:“各位皆知,陈某自患了肺痨以来,药石无效,病情日重,每天在家中苟延残喘,实是难受之至。故而,在前些时日,某一时糊涂,听信了巫医所言,从当街的许陶匠处,购买了七个泥俑,行祈禳之法,以袪此病。结果,那巫医在某病床前,将泥俑摆出北斗七星之状,又献了瓜果鲜花香烛等物,跳嚷舞祈了一阵,宣告结束。他这般作法,其实无甚效果,而某亦已甚是乏力,遂屏退众人,打算休息。”
“结果没想到,某才刚刚眯了下眼,竟听到床前砰的一声掉了一重物,某急急睁眼,才发觉竟有一贼人从房梁之上跳下,又不慎踩到地上散落的一个果子,遂滑摔于地,还将旁边一个泥俑给撞得粉碎。某当时又气又急,连呼来人,在房外守着的一众家丁才纷纷而入,一举将此贼拿下。”
“然后,某勉强起身,审问其为何要深夜潜入府中行盗,到底是欲盗何物。这厮起初胡言乱语,说仅是为了盗取钱财,故潜来府中行盗。他这话一出,便被某厉声斥责。因为某所住的卧房,极为清爽简单,除了一床一柜外,竟是再无余物。而且,也正因为房间空旷,那巫医才能在房中行祈禳之法。所以,这厮说潜藏在某房中,欲要盗取钱财,乃是明显不过的谎言。某心恨之下,便令家丁对其重重殴打,这厮抗打不过,才终于承认,自己潜入某之卧房,乃是为了这几个泥俑而来。”
“接下为,这厮在某的逼问下,终于讲出实情。说他有一双颇为贵重的蓝宝石,还说什么是从皇宫大盈库内的秘库中盗取而得。因为前一天贪看陶匠制俑时,不慎掉入其紫泥之中,未能及时发现。待其回到旅舍睡了一觉后,才发觉这对蓝宝石已然丢失。于是,他细细回想了昨天的行程,猜知是在那陶匠中丢失,才急急返回寻找。结果机缘不巧,这一对蓝宝石竟被陶匠视为孩童玩耍之物,被其随手制入一个泥俑之中,且已不知卖给了谁。穹东赞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后来,他又得知,就在今天上午,某家来这许陶匠处,买得许多泥俑,来行祈禳之法,便猜想某处可能会有那暗嵌了蓝宝石的泥俑,于是便乘夜来盗,最终被某所擒。”
“听完此人这般故事,某感觉甚是荒诞不经,甚至觉得可鄙可笑。本欲将这厮擒到官府,由段公发落,但某因为身体孱弱,又长期不理公事,与诸位关系颇为生疏,便想着多一事又不少一事,遂命一众家丁,将其重重责打了一通,就赶出府去。”
说到这里,陈一纶一声长叹,向县令段知言拱手道:“因此,某这番所述,便是某所说的为真。而接下来,段县令你说,是某与那穹东赞达成协议,让他替某去寻孩童心肝,以为治疗肺痨的解药,却是荒诞不经,纯属胡言了。这般话主唱,不过是这厮为了减罪胡乱攀咬,而故意胡编的混乱罢了。”
陈一纶这话,让段知言又是一愣。
他厉声喝道:“陈县丞,你为何说他是胡编的混乱,可有证据乎?”
“当然有!”陈一纶立即回道:“某将其痛打一顿后,便将他赶出府去,此时某家上下人等,俱可为证,绝非虚言。段县令可以随意找人指认,看看某所说的,可有假话……”
“既如此,那穹东赞这厮,为何还要去替你绑劫孩童?且为何这两名孩童,还皆是由你带了过来?你且详细说清!”段知言又是连声怒喝。
陈一纶一声长叹,脸上便显出凄苦之状。
“禀段公,这是因为,这穹东赞在被霜赶出府去之后,并不甘心,他一心想着,某剩下的这几个泥俑中,极可能会有他要找的那对蓝宝石。后来,这厮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与那为某治病的巫医联系上了。而这巫医,贪求治好某病之功,更希望能以此事为阶,得到他想要的偌大赏赐。于是,巫医向他提出,要让此人去整个汧阳县里,找出生辰八字相合的七名孩童,利用他们的心肝来为某治这肺痨病。而且,这巫医还骗他说,说只要他能帮忙做成此事,哪怕这些个泥俑中,没有他所要找到的蓝宝石。那他也可在某病情好转后,让某假传官府之命,收集全县的泥俑来任由他挑选。这般条件,自是极让穹东赞为之心动。”
“至此,他们二人,一个贪图治好病的钱财,一个冀望从泥俑中得到蓝宝石,故而一拍即合,狼狈为奸。那巫医利用某府中上下人等对他的信任,偷偷找到汧阳县的人户簿册,给穹东赞找出合适的孩子人选,便让他开始动手。”
“后来呢?”
“后来,这穹东赞按巫医的指引,先从离县城最远的水汔村,寻得两名所谓八字相配的孩童,悄悄带给巫医。且这厮为了将此案弄得愈发神秘,以求误导官府后来的办案,还故意弄了些奇异的泥俑,混杂入案件之中。却没想到,他这般故弄玄虚的伎俩,反而给了官府顺藤摸瓜的机会。于是,接下来,断案如神的李县尉,从那朱户村里,顺利找出了帮穹东赞制造泥俑的陶匠朱东,以及协助勾结二者的里正朱为存。然后,又以此为设计,收集了全县的泥俑入县中府库里。最终,让这贪切又心急的穹东赞等人,掉入彀中,擒拿归案。”
说到这里,陈一纶忍不住一声长叹:“某闻得消息时,那巫医业已得知此事,在某派人前去其住所追查时,竟已悄悄地逃亡而去,不知所踪,只留下这两个孩童尚在其屋里。某当时便想着,此事已是闹腾得如此严重,若不速速前来衙中,将这事给诉说明白,却是掉入黄河也洗不清了呢。于是,某强撑病体,在家丁的陪同下,携了这两名童子国,来到衙中,只求段公秉公断案,为某图个公道啊。”
段知言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见段知言不说话,陈一纶脸上,愈发显出羞惭之色。
他又连叹道:“此事闹得如此之大,说起来,倒还皆是某当日放纵之误也。若是某当天就把穹东赞这厮扭送官府,却又如何会有将来的孩童绑架之事,又如何会有陶匠朱东被杀之事。某于今想来,心下却是悔之何及。”
他这番话全部说完,段知言尚未回答,那主犯穹东赞,倒是先急了眼。
他大声喊道:“段县令!李县尉!这老厮所言,皆是谎话!当日明明是他亲口对某说的,要某去寻那八字相配的孩童,要用其心肝来治病,恁的如今在此处,竟能如此信口雌黄,将责任尽推于某,实是何居心也!”
“住口!”陈一纶厉声道:“某一心宽容,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你这吐蕃贼子,却是利欲薰心,心肠黑烂,反而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如今还要来编排诬陷于某,却又是何歹毒心意,竟要如此害某!”
见这两在衙堂之下,互相指责,厉声互骂,县令段知言手捋微须,脸上不觉显出茫然之色。
如此之般,却是到底谁说的,才是真实情况呢?
这一刻,他又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一旁默立的李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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