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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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役放下了大盘,有意无意间嘴角牵出一抹笑意,转身退了下去。几个庄稼汉像是根本没瞧见旁边扶着柱子呕吐的木小花,纷纷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掌在盘中撕扯着,咔嚓一声,一名汉子拧下一条臂膀来放在口中大嚼,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一滴滴流了下来。
咀嚼声、撕咬声在庭院中此起彼伏,刚才还弥漫整个院子的肉香中这会儿夹杂进了丝丝缕缕血腥的气息,有人举着大腿,有人啃着手臂,偏高台上仍旧唱的热闹,衬着满院的灯火,犹如群魔乱舞。
木先生站在木小花身旁,轻轻替她拍着背,好一会儿,木小花才好了一些。刚刚直起了身子,一名庄稼汉歪歪扭扭的向着两人走了过来,手上还抓着一条雪白的手臂,这条手臂如此丰腴,显然是条女子的手臂,断口处还滴着鲜血、冒着热气。
庄稼汉一步三摇,目光呆滞,痴痴的笑着将手上的臂膀递了过来。木小花大叫一声,转身又吐了起来,木先生却笑着接过了臂膀,不但接过了臂膀,甚至还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冲那名目瞪口呆的庄稼汉笑了笑,“这道糖汁莲藕味道还不错,就是火候差了点。”
木先生的话音未落,四周的灯火忽然一起熄灭,高台上的戏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整座园子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楚杰原本心情很好,这处宅子,他已经留意许久了,宅子够大,藏个几百号人完全不是问题,位置又好,门户临街,背后便是山林,可谓进可攻退可守。想了许久,楚杰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简直是妙绝,这山里的人家最是在意神鬼之事,只要做的够逼真,瞒个三两日不是问题,至于三两日以后,到时薛陀的人已经到了,就算阴馆来些人马也尽可以应付,至于别的地方楚杰就更不必操心了,离得那般遥远,又没有隶属关系,按照朝廷的律制,这里的事情还轮不到其它几个县来管。
带着人在山林中蛰伏了许久,楚杰好不容易等到了八月初七这一天,如愿以偿的进了齐家大宅,又将自己的人换了当地百姓的衣衫,只等着薛陀带人到来,自己便可以回去向父亲交差。未料想,薛陀的人没等到,倒等来了两个少年。
见两个少年没有被吓住,楚杰便发了狠,但是几十名手下对上一个少年,竟然没一会儿便被打趴下一片,楚杰想要逃,但又哪里逃得了?还没跑出宅子,便被木先生擒了下来。
坐在二楼的花厅里,木先生望着眼前这个少年,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一身粗布衣衫,身材倒是挺拔,只是少了些男子汉的气概,这会儿正坐在一旁垂泪,义愤填膺的控诉着过江龙的罪行。过江龙,木先生自然是知道的,但凡在苍济河两岸居住的人,没有几个不知道这个过江龙,这条苍济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大多受过他的盘剥。只是这个号称河龙王的水匪头子怎么会打起山阳镇的主意?
“这位英雄,”楚杰望着木先生,眼角兀自还挂着泪,“我知道这宅子里还有几处地下的密室,要不要带您去看看?”
木先生笑望着少年,这少年说那些水匪只是看上了他的一笔好字和文采,这才将他留下来当个师爷,木先生对此不置可否,他并不关心少年的身份,他不是捕快,他只想找到那些失踪的乡民。
楚杰表现的很老实,一路上没有耍任何花样,径直将兄妹二人带到了假山旁,伸手按住一块山石,轻轻一旋,半座假山便移到了一旁,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楚杰很是殷勤,小步跑到一旁拾了根树枝,又从怀中摸出火折点燃了,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引路,带着二人拾阶而下。
没走一会儿,黑暗中隐约传来啜泣声和呻吟声,转过了一个弯,饶是木先生历经生死,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处广大的空间,看规模应该是齐家用来储藏物资所用。现在这里摆了几十把椅子,每一张椅子上都坐着人,这些人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兴奋,一个个聚精会神的盯着前面。在空间深处有一座高台,几个伶人描眉画眼,舞刀弄棒,正在交战。这许多人瞧着热闹,但都如同石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一个小女娃正偎在一名银发老妇膝下低声哭泣,木小花一见小女娃,也不顾这些诡异的尸首,向着小女娃跑了过去。
木先生生恐木小花有什么闪失,一手提着楚杰,紧紧跟随在木小花身侧,寸步不离。
“小妹妹,不怕,姐姐这便带你出去。”木小花伸手去抱女娃,抱了两次没有报起来,这才发现女娃的双手依旧紧紧抱着老妇的腿,不肯撒开。
瞧着女娃依恋的目光,老妇眉目低垂,脸上还挂着慈祥的微笑,木小花也落下泪来,低低劝说了半晌,女娃这才勉强的收了手,转过身紧紧搂着木小花的脖颈,一颗小脑袋深深埋进木小花的怀中。
楚杰似乎也没料想会见到这一幕,有些不忍再看,将头扭向一旁。
“那是什么?”楚杰惊叫一声。
木先生回身张望,并无异常,这时,耳畔又想起惊呼声,这次是木小花的声音。木先生心中一惊,连忙转身,方才还被木小花抱在怀中的女娃,这会儿正拿着一柄薄薄的匕首抵在木小花咽喉,娇嫩的小脸儿上显露出一丝狰狞。
“喂—,撒手。”楚杰伸手拍了拍木先生的手臂。
这一幕是木先生没有料到的,这样小的女娃,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原本以木先生的实力,两人即便劫持了木小花也不会有什么胜算,但木小花对木先生实在太过重要,木先生不敢冒半点风险。
四个人前后相随,又从假山走了出来,又坐在了二楼的花厅中,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木先生站着。
木先生有些奇怪,瞧这两人的意思似乎根本没打算要走,他们是在等待什么?方才见到那些乡亲的尸首,木先生胸中的杀意几乎要沸腾,木小花想必也受了影响,如若不然,以二人这几个月的遭遇,也不会这样容易上当受骗。但现在木先生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事情有些不对,眼前这两人对于自己兄妹的到来显然事先并不知情,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见到那年轻捕快口中的魏头,那些乡亲们被关在那么深的地下,引诱自己入内的惨叫声怎么会那样清晰?木先生忽然觉得有一道目光至始至终从未离开自己半步,犹如命运的主宰,始终凝视这自己,木先生有些不寒而栗。
木先生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不但没有一丝疲惫,反而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凌厉,现在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柄锋利的长枪,花厅中也显露出一抹血色。女娃的目光依旧犀利,只是握刀的手有些不那么稳定,楚杰看上去还算镇定,但额头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书窝
“吱—”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一声鸟鸣,正在往下滴汗的楚杰听到鸟鸣显得十分激动,连忙走到窗前发出同样的叫声。女娃的目光也亮了起来,眼中全是期盼的神色。
花厅中的血色忽然大盛,血色的枪尖几乎是一瞬间便洞穿了女娃的咽喉,希冀与绝望,留恋与恐惧在这一瞬间填满了女娃的双眼。
楚杰高举着双手,乖乖的任由木先生将他捆的如同个粽子一般,丢进了壁橱。木先生揽着木小花站在窗前,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来不及了。不远处的山林晃动着,几十条黑影已经到了宅子外面,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些黑影已经翻过院墙闯了进来。
这些黑影一进院子,立即四散在黑暗里。木先生瞧得清楚,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打先锋的是一群黑甲战士,黝黑的铁甲上,在各关节的地方都有锋利的倒刺,甲胄也会变厚一些,显然这支队伍是专门用来近身肉搏的。院墙外一箭之地伏着许多黑影,直到院子里发出几声鸟鸣,那些黑影这才直起身子,向着院子奔了过来。这些黑影身着轻甲,手上的弓弩看上去至少是三石的强弓,这让木先生着实吃了一惊。这批箭手后面是数十名手持长刀的战士,护着一员黑甲将军向着院子快速行进。
最先到来的战士已经散落到院子各处,消失不见。箭手们则各自寻找高位隐伏,木先生听到脚步声,一手揽着木小花,一手勾着窗棂,轻轻一翻,已经上了房檐。
那名将军越过院墙,径直向假山后的院子走去。没一会儿,那将军又走了回来,手指放在唇上,轻轻一吹,鸟鸣声又在夜空中响了起来。隐伏在各处的军士忽然如同潮水般向着院外退去,速度比来时还要快上许多。
“镝——”一声厉啸划破了夜空,锋利的箭羽带着冷风冲向那名黑甲将军。
跟在黑甲将军身后的一名箭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返身便是一箭,锵——,半空中暴起一簇火花,竟是两只长箭射在了一起,精铁所铸的箭矢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力道,在半空中便已经碎成了几截。
黑甲将军似乎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依旧自顾自前行,护卫在将军身侧的其他战士也都没有回头,紧随在将军身侧奔走。
“镝—、镝—”接连数声箭鸣,护在将军身侧的几名箭手同时转身,这次有人受伤,夜空中暴起几簇火焰,两名箭手栽倒在地。
将军离着院墙已经不足十丈,奔在最前的几名近战甲士陡然加速向着院墙冲了过去,护在后面的箭手、刀兵纷纷转身向外,严阵以待。
“镝—、镝—、镝—”这次箭鸣声更急,虽然将军身后的箭手都出了箭,但仍然有一只箭穿透了拦截的箭雨向着将军射了过去。
“喝——”一名刀兵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力劈华山,锵——,火焰翻飞中,半截长刀被箭矢射断,箭矢连着长刀一并射向将军。
“喝——”左右两名刀兵大喝,来不及挥刀,一左一右扑了过来,立时被箭矢和长刀射了个对穿,贴着地划出去丈许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轰——”院墙被几名近战的甲士生生撞出个大洞,虽然身后的将士纷纷受伤殒命,但那将军仍旧瞧也未瞧上一眼,大步向着坍塌的墙壁走去,似乎与袍泽的安危比起来,逃命是件更加重要的事。
“嗖——”一条人影从墙外扑了进来,不偏不倚就停在院墙的豁口处,后方的箭雨更急,听声音也越来越近了。似乎隐在暗处的那些追兵眼见着将军就要逃离,再也不耐烦等待,这便要现身,进行搏命一击。
几名近战甲士刚刚将院墙撞塌,就见一条人影出现在那里,这些甲士微微一怔,紧接着便冲了上来。抬肘、冲拳、鞭腿、背摔。那条人影手上只有一柄匕首,深夜潜藏原本便没有办法携带长兵刃。这会儿双方相遇,贴身肉搏,比拼的不但是身手,更是胆气,只要有一方胆气一弱,有了畏惧之意,立时便要败亡。两方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怎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虽然三两下就见了血,但没有一人愿意后退一步。
将军身后,几条身影终于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每人都是一手持弩,一手提刀,一名箭手倒了下去,那些身影中也有一人踉跄了一下,显然也是受了伤,但那些身影并未因此停留,想也不想一头扎入敌阵之中。
许多人混战在一起,眼瞧着一蓬蓬鲜血向四下里乱飙,但诡异的是这样惨烈的战况,竟然听不到一点声音,不要说哀嚎,便是轻轻地呻吟也没有一声,似乎这里交战的人都不知道疼痛一般。
守在断壁处的那条人影已经摇摇欲坠,手上的匕首也慢了下来,一条手臂垂在身侧,随着身子不住的荡来荡去,显然已经断了。一条腿也有些站不直,鲜血正从腰间不停的往下流。但他仍旧没有退后,脚踏着两名黑甲战士,手中已经卷了刃的匕首还在不停的挥舞。将军的脚步没有停过,这会儿里院墙已经不足五丈。
将军身后正在追击的几条身影这会儿大多也已经倒下了,只有两条身影依旧踉跄着向前冲,大张的嘴巴中发出无声的嘶吼。
“噗—,噗—”两柄长刀一左一右切近两人的胸腹中,就算这样,两人仍旧没有出声,只是奋起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刀向着将军的身后用力掷了过去。
这一幕极为惨烈,但是命运的天平并没有因为这些将士的义勇便向他们倾斜,两柄闪着寒光的刀被拦了下来,将军身后仍然有人,一个阴影中的人,这人的出现极为突兀,就像是从将军的身体里分裂出来的一般。但是无论他是从那里出来的,他总是出来了,这以所有人性命为代价的绝杀一刀还是被拦了下来。
最后倒下的两人眼中充满了不甘,守在断壁处的身影轻轻呼出了最后一口气,贴着那些碎裂的石砖缓缓倒了下去。眼见着所有的敌人都已被剿杀,在场的战士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将军的脚步也放缓了一些,不像方才那样急切。
秋夜的山风吹拂着,木先生瞧的热血沸腾,前来袭击将军的那些人使的武艺、兵刃,木先生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与裴白发的那些兵士很是相像,但是木先生仍旧没有动,他不知道那名将军是什么人,这场伏杀又是为了什么。木先生在心底里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为这些汉子感到惋惜,大好的年华,大好的生命就这样悄没声息的消失在这个秋日的夜晚,没有人知道,一个都没有,木先生忽然有些难过。那名黑甲将军眼看着便要越过院墙,身后那些箭手、刀兵纷纷抬起同袍的尸身,连同前来刺杀的那几名汉子的尸身也一并抬了,显然,他们不想留下一点痕迹。整支队伍与先前来时想必多了几分肃杀,少了几分锐气,将军的脚终于踏上了断壁,全军的气势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一丝的松懈。
“嗖——”就在这一瞬间,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危险已经过去的一瞬间,一只漆黑的长剑破空而来,没错,是剑而不是箭,要将这样一柄三尺六寸九炼精铁打造的长剑射出这么远,这么快,这么强,没有七石以上的强弓是办不到的。七石,这个数字听上去并不大,但是要想将它拉开至少需要千斤的力气,若是要用它来征战,没有几千斤的力气是办不到的。谁也没有想到这院子里的还藏着这样的高手,因为这样的高手只要一个便是巨大的威胁,与他相较,方才那些悍勇的战士根本算不得什么。
长剑一路势如破竹,那些箭手和刀兵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攻击出现,箭手才张开弓,刀兵才举起刀,一切便被定格在了那里,长剑透心而过,速度丝毫不减。阴影里的那人又出现了,但是没有用,这柄长剑风雷激荡,无往而不利,那道人影被长剑生生射断,断为两截。长剑终于到了将军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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