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四 章 英雄人民

 这天，泗彦村村口的银杏树在夕阳伸着倔强的枝干，满身的绿叶象千万只手掌在“沙沙”地搏击着晚风。≯＞≥ ≤．＜≤1﹤z≦w≤．＜≦她的躯干是那样的高俊挺拔，致使站在树下的刘黑七更象坏黄土疙瘩。


 烈火象毒龙的嘴巴，吞噬着海子洼人的草屋，吞噬着海子洼人世代的血汗……


 刘黑七窥视着村里，各搜索队6续返转来向他汇报。


 “报告司令，路军、游击队和民兵没有现！”


 “报告司令，路军、游击队和民兵跑没有了！


 “……”


 “嗯！”刘黑七鼻子里哼了声，几个团长木桩似的竖在那里。


 “连民兵也没看到？”


 他们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嘿嘿嘿”  刘黑七干笑起来，“你们应该象篦头似的篦过去，细细地搜索，老百姓的也要抓来，邻近的村子也不要放过！”


 “是！”各搜索队又象乱蜂似的散布开去。


 过了阵，五、六百个无辜的老人和小孩被搜查出来，加上敌人从捉来的百十个群众，同被推推搡搡地押到了村口。


 大场四周架起了机枪，自卫团长孙安详拍着二膛盒子恶狠狠地吼道：“他妈的，不吃生姜不知辣，让我给他们个好看的！”


 坏东西刘黑七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说道：“孙团长，初次出师故里，哪能随便使枪弄刀。”接着他拍了拍身旁的孙安详，“孙团长，借机会，你可以训导番‘曲线’救国的道理。”


 孙安详点点头，向脑后抹了抹略略卷曲的长，装出副和蔼可亲的面孔，斯斯地说道：“乡亲们，孙某离乡日久，今日重返故土，见诸多父老健在，心很是高兴！”


 静默的人群引起阵稍稍的骚动，这几咋句话在大家听来就象屠凳上的猪叫得那么刺耳。这个池边洗手鱼先死、路过青山柴也焦的“毒种”，何时见他这么亲热过，夜猫子叫——不是好兆头！


 “这几年的外乡生活，使我开拓了眼界。我山东大地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孔子家乡，可近几十年来，外有外国列强相争，内有土路骚扰，弄得疮痍满目，民不聊生。俗语说，‘宁作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大家的日子可是过得够苦的啦！”孙安详掏出手拍擦擦眼睛，装出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幸运的是，大日本天皇陛下愿跟我们国府汪主席亲善提携，外御英美苏，内剿切坏分子。所以我们大家该克服奴性，精诚团结，把、路军消灭得个不留，这样就可以确保治安，坐享太平……”


 在场的群众越听越受不了，这是念的什么经？这是屎壳螂打喷嚏——满口喷粪！有几个老人气愤地向地下吐着唾沫。


 孙安详又干咳两声讲了起来：“孙某这次陪同刘师座重返故土，为的就是‘清乡’——”


 夹在人群里的李大嫂眼里喷着火，她为了照料这些不便转移的老人，主动要求留下来。听着孙安详这大堆狗屁，早就耐不住了，她单刀直入地高声说道：“孙老总，我们的箱子早就被你们清空啦！”


 人群响起阵轻蔑的笑声，孙安详的讲话被打断了！


 刚从村外赶来的军法处长王西贵见此情景感到有失尊严，“来来，来”阵叫唤，只黄狼犬“噗”地下从身后跳了出来。它伸着火红的舌头，张着大口，顺着板门手指的方向，呼哧哧地向李大嫂直扑过来。


 人们阵紧张，把李大嫂紧紧地夹在间。


 刘黑七瞪了王西贵眼，王西贵会意地摇了摇手，大狼狗在途停了下来，但两只牛蛋似的眼睛仍逼视着人群。


 刘黑七望着李大嫂欠身说道：“老妹子的不用害怕，孙团长讲的太好了，你们要好好地听着，听着……”他刚才曾问特务营长孙宝灿，这女人是什么来头。孙宝灿虽跟李大嫂住在个乡，但相隔十多里，加之张大妈平时很少出门，所以孙宝灿不认识，连孙安详也闹不清她是什么人。因此在刘黑看来，既然冬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用不着如此着急。“清乡”必先“清心”，应该以“怀柔”为高啊！


 孙安详见大家静了下来，忙解释说：“‘清乡’不是清你们家的箱子和橱子，是清除的和路军，所以乡亲们不用误会。两兵相争与民无关，只要大家不窝藏土军，我们的律加以保护，若能协助我们检举擒拿，还要将论功行赏。”


 “放他妈的狗屁！”老大爷轻轻骂道。


 “比如说，谁能说出地下党的下落，我们定给予重重的奖赏。”说罢，孙安详从怀掏出大叠票子高高地扬在手，用询视的目光望着人群。在在这个狗日的汉奸看来，金钱这个万能的工具，会敲开人的嘴巴，立即向他报告。


 人们气得浑身哆嗦，每个正直人的心是赣榆金山也买不动的。李大嫂望着孙安详手那叠肮脏的票子，心里暗暗地骂道：“还是留着你自己到地下用吧！”


 沉默，许久许久的沉默。在火里烧着的屋梁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和阵阵焦臭的味儿。


 “奶奶的，真是群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大笨蛋！”孙安详看看天色已晚，着急地催促道，“地下党哪里去了？路军武工队、游击队哪里去了？快说，今日不比往常，到时候，可别怪我眼睛翻，认不得谁是我的老娘舅！”


 王西贵“咯啦”声拔出东洋刀，打闪似的在人们头顶上晃动着。


 正在这时，两个汉奸从外面推着个怀抱婴儿的妇女走进场来。只见她头松散，衣服上带着血迹，两手紧紧地抱着孩子，眼里射出愤怒的光芒。


 李大嫂定睛看，心里不由得往下沉：哟，这不是杨柳红和她的小成立吗？他们怎么被抓了来？


 原来，先前群众向山里转移时，杨柳红正在村南口忙着。她背上背着孩子，怀里揣着做军鞋的锥子、布底、线绳，腰间的短裙带子里斜插着，我路军武工队长宋继柳给的那颗手榴弹，手脚麻利、利利索索地接送着乡亲。


 乡亲们批批地送走了，杨柳红擦擦额角的汗水，深深地喘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忽然，又见王大妹的妈妈怀里抱着小丫头，手里牵着小女儿，臂弯里还挎着个包袱，正站在独木桥前呆呆地愁。


 于是，她赶紧跑过去，先把两个孩子挟着送过桥，又手挎着包袱，手搀着王大妹的妈妈走过桥去。把他们送走了，又转过身向村口张望了—-阵，见路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个人，便挨家挨户把乡亲们回想了遍，看看计划要转移的人都到了，杨柳才转过身，向山里走去。


 正跨了两步，猛然想起背上的孩子，杨柳红赶忙收住脚步。她放下背上的襁褓，解开看，不由得吃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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