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五章如果时光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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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还在打瞌睡的乔佳情下午有约会，但是看着乔喆皓死气沉沉的样子又不忍心离开，纠结了半天。
他的烧早就退了，炎症也有缓解，只是喉咙干涩常会咳嗽，身体大概没什么事情了，就是心情糟糕得让人不放心。
他本就沉默寡言，现在乔佳情怎么逗弄他都懒得理了。
好像他能知晓乔佳情的心理似的，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有事就去忙吧，我没关系。”
“算了，给你点面子，今天就不去约会了。”乔佳情小手一挥，豪迈说道。
“开车了？把我送回去就行了。”
“那不行，你今晚还要挂水的。”
“我没事。”
“别逞能了，医生说你身体现在很虚弱。你昨晚烧得都晕倒了……”乔佳情不无担心地说着。
还以为今天早上讲的他都听进去了，早饭午饭都正常吃了，现在怎么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
“我有事情要去处理，你把我送到公寓去。”
“干嘛回公寓，你现在不是住在别墅？哦不对，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跟叶春妮相关？”乔佳情的眸中开始闪光。
乔喆皓微微拢眉，乔佳情噗嗤一声笑了，她就知道现在哥哥的痛点就是叶春妮。
在乔喆皓的强烈要求和乔佳情的反复退步中，两人达成共识：乔喆皓可以出院，但要保证按时吃药。
其实乔佳情觉得这样的约定根本不会奏效，他根本就记不住，或者懒得吃，或者宁愿让身上痛着来转移心痛。
她也没办法，人生中的坎，他自己过不去，别人也不能架着把他抬进去吧？
拒绝了乔佳情一同上去的要求，乔喆皓往楼上走去，卧室的门没有锁。现在公寓和别墅屋里的门一般不锁，因为他常常不记得拿钥匙，这好像也是个已经形成的习惯。
打开衣柜，在领带盒底下翻找着钥匙，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是打开某扇房门的钥匙，里面有他花费蛮长时间精心ps的结婚照。
那时候的他，从两人五年中拍摄的数万张照片里精挑细选，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制作了结婚照。
其实，那些相框送过来之后就搁在空房间里，他根本没有看过。
那些不是用来回忆，只是为了纪念和完成心愿，纪念他们美好的曾经，完成永远不可能的心愿。
扭开几年不曾开过的房间，灰尘积聚，在洒满阳光的屋子里飘着。
积聚三年灰尘的木质地板上，有两串凌乱的脚印，在阳光照射下格外明显。
她进来过？她看到过？
说不出来的心情。反正不是那种被气得肺都要炸裂的感觉。
掀开半透明的塑料薄膜，他的喉咙还是上下浮动起来，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心里好像被收进到小袋子中。
每一张都是一段难忘的记忆。只要瞥过一眼，那些画面紧接着就会在眼前重现。
她那么漂亮，那么活泼，拉着他的手游走、嬉笑在巴黎、普罗旺斯、圣托里尼、柏林、爱琴海、伦敦、布拉格……
他享受着她对自己的改变，说话多了，性格开朗了，会开心地笑了……
真是轻松愉悦的日子，她带给他的都是天堂般的体验，而他注定要回到自己的地狱中。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会后悔认识自己。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去招惹她，也不会被她撩拨。
柔情的眸中罩上湿气，很快凝结成液体流出。
一张一张认真地翻看，不知是为了认真地记住还是郑重地道别。
他转身出去，找来剪刀，红肿的右手扶住相框，把照片一张张剪下来，扔进洗手间，点燃，很快他们的脸和回忆随着熄灭的火光变成一团黑渣。
残留的框架用绳子绑了，扔在一边。
屋里灰尘很多，他开着窗，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拖着地板，又扯了条干净的毛巾擦了窗户和窗台。
这个屋子恢复到刚装修好的模样，焕然一新，窗明几净，找不过过去存留的痕迹。
乔喆皓站在门口，轻轻一笑，眼睛藏着让人不懂的情绪。
他把桌面、台上的东西用大的收纳盒打包好，然后打电话找了搬家公司。
几间屋子很快就被搬空了，找的小时工很快也来了，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屋里应该是全新的了。
其实这些家具他根本没用，只是留在这里，她大概不会喜欢。
“孩子拿掉，公寓给你。”这是两人之间最后一个交易，他走在兑现的路上。
谁都知道，女人流产和生育是很痛苦的事情，他也不例外。
叶春妮曾经为他流过一次，他看过她苍白的小脸、卧床痛苦的样子，而她即将迎来第二次。
他不是没有心，他也会不忍。
都是他的错，上天偏偏要去惩罚无辜的人。
她既然想留在这里，总要有个立脚的地方，寄居在别人的屋檐下算什么？
傍晚的时候，两百多平的房间已经空无一物，显得格外空旷。
他坐在地板上，诸多情绪涌上心头。
首当其冲的就是想给乔母打个电话，问问她当年抛下未成年的他离开是什么样的心情？知道这会对他的一生造成多大的伤害吗？知道他对家庭有多渴望就有多恐惧吗？
酝酿好了情绪，电话却没有接通。
乔母正在赶赴美国的飞机上，被邻座的中年男士搭讪，两人泛泛地聊着艺术和人生。
不知道流掉孩子的痛会不会强过他心里埋藏的那些？
伤过一次就不能痊愈，扯出一丝就能会让他痛苦不已。
乔喆皓躺在地板上，看着仅剩的日光也一点点被黑暗吞噬掉，最后变成漆黑的一片，他没有开灯，眼角再次润湿了。
他打开手机，在网上查阅当地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
他其实清楚，孩子的爸爸不可能有别人，叶春妮只是为了留住孩子随口说的。
她不到黄河不死心，就让他最后再推她一把让她彻底解脱。
因他而起，终究会因他而终。所有的一切，如果都能交给他来承受，会不会好一点？
如果时光倒流，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会去招惹叶春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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