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不然我们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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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可以质疑我的人品，可以怀疑我从张乐迪身上捞取了什么好处，但请拿出证据。如果没有，麻烦您从我的房子里离开。”
医生说过不能动气，叶春妮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静，走到门前，缓缓打开了门。
张妈妈气急败坏，出门前瞪着她愤恨道：“既然你是这样的态度，我也不需要对你客气！咱们走着瞧！”
叶春妮倚在门后，几滴晶亮的液体从睁大的双眸里滑出。可只用了几秒钟，这些眼泪听话地止住了。
她择了菜，洗干净放在沥水篮里，把米饭煮上，取出手机站在窗边听了几首歌。
高大葱郁的香樟树在微风下飘着落叶，打着卷儿洒向地面，落在草丛里化成一抹与众不同的绿。
眺望远方，乌云像长了翅膀翱翔在低垂的天空中，一场雨似乎说来就来。
自动播放的歌儿有着悲伤的调子，是在应和现在的心情吗？
又不是一次两次，以为经过了千锤百炼，为什么还能轻易被伤害？
叶春妮立在窗边长长叹口气，手指故意戳了下含羞草，见它立刻颤抖着身子把叶片卷起。
植物尚且懂得趋利避害，她不更应当如此。
她没有做错，只是做得不够。
换上欢快的音乐，戴上围裙，在律动中炒了菜、吃了饭。
成片的乌云来了又走，天气预报提醒的降雨指数并不算高，叶春妮没有照例午睡，换了衣服背了包出门。
在最大的商厦里兜兜转转，挑选了一款男士腕表，热情的店员逗趣说做她的男人很幸福。
“幸福”，离她有多遥远的两个字，怎么就这样轻易标签到她身上。
包装期间，店员都在试图跟她搭话，还说着腕表款式如果不合适她送的人可以领着男人过来更换，叶春妮只是笑着，心里的苦涩一波高过一波。
她应该孤独地行进，而不是作为谁的谁，更不该依靠谁、指望谁。
走累了，在甜品店里坐着休息，她给张乐迪发了消息：你如果没有手术又不忙，麻烦给我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打来，叶春妮很快赶到医院旁边的小咖啡馆。
她不喜欢喝咖啡，浓浓的苦涩的味道会让她轻易记起遇上乔喆皓的生活。
家里有咖啡机，乔喆皓偶尔会喝一杯，不放糖不放奶，喜欢那纯粹到极致的味道。
可在那座城市里，很多人都喜欢乃至酷爱。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咖啡馆，路上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早中晚恨不得都拎着某连锁品牌的咖啡，用积分换取印有品牌logo的马克杯和帆布袋……
是脚步匆匆来不及放松，是压力太大不甚清醒，还只是单纯的喜爱呢？
叶春妮在咖啡馆也只是给自己点了一小块甜点和水果茶，静候张乐迪的到来。
一室咖啡香，只有她面前放着清透红色的水果茶，三三两两闲聊的人群，是慵懒到极致的闲适。装成斑驳的墙壁上挂着叶春妮欣赏不来的油画，她在哪里好像都是格格不入的。
鲜少主动联系，又想要尽快见面，张乐迪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大事，趁着休息的半小时，换了衣服跑出来。
刚坐下来，服务员端上来他常喝的蓝山。
叶春妮是细心的女人，无论对谁。只是见过几次的楚风、陶逸飞等人，她也记得每个人的喜好和用餐习惯。
精美的包装盒推向他，叶春妮脸上挂着轻松释然的笑意。
张乐迪呆怔在原地，指向自己，喉咙像是被塞了东西一样噎得难受：“给我的？”
“嗯”，叶春妮点点头，淡淡说道，“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给你添了许多烦扰，以后……”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以后，以后要怎样？”只看包装盒上的logo，就知道价值不菲，让张乐迪觉得更加不妥的是眼前这个让他莫名的女人。
这的确是叶春妮买过最昂贵的物品了，曾经给乔喆皓买过的衣服鞋子领带都没有达到这个价位。
为了乔喆皓，她研究过腕表的品牌，像乔喆皓抽屉里的那几块她如何狠心都是难以负担的，买给张乐迪的这个牌子相较而言性价比高多了。
张乐迪对她帮助极大，除了送他礼物和按照他妈妈的意思远离他，想不出别的方式表达这份感激了。
刷卡的时候，她没有觉得心疼，反倒是释然，好像连同对他的愧疚也一并抹杀了。
原来“物质补偿”真的能让人觉得心里舒坦，怪不得乔喆皓愿意用契约所签价格的十倍来换取一点心里安慰。
可怕的是，她最不屑的方式现在也是得心用手。
“你妈妈上午来找过我了，我也觉得我们之间似乎走得太亲密，不是很合适。”叶春妮语气淡淡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盯着颜色清透漂亮的水果茶，瑰丽的流动若红绸。
“她？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我妈……是不是跟你讲了什么难听的话？”张乐迪心慌意乱、局促不安，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差点握上叶春妮的手。
叶春妮双手放到桌下，笑得勉强：“我也不懂她如何找到我，但你放心，她没说什么难听的。我知道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你对我的帮助我特别感激，可是除了这块手表，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这份谢意。”
“我对你好并不是想要索求什么回报。春妮，不管我妈妈讲了什么，都不能代表我的想法，我对你是……”
“乐迪哥，不然我们就这样吧。”叶春妮轻咬着唇，唇色泛白又透红，一张一合吐出了拒绝的字眼。
连讲出口的机会都要失去了么？
张乐迪不甘心，仿佛才离她靠近了一点点，又被迫隔开。
明明就在对面，却觉得她被不受控的力量挟持，身体在飘远，而心是可悲地从未靠近过。
“春妮，我其实想说的是……”原本只是需要一个推动或者拖拉，这也可以成为时机。张乐迪喉咙上下耸动，再度开了口。
“不如，什么都不要说了。”叶春妮眯笑着双眼，嘴巴抿成一条线，脸上是最近难见的明媚，却让人感到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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