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元日（上）

 冬至没过多久便进入了腊月，各种祭祖祭神，忙得玉鸢连偷懒的时间都没有。她生在官家，享受了许多官家带来的福利，故虽本性懒惰，还是会在一定情况下履行自己的义务。


 就在这忙乱之中，众人迎来了新的一年。


 元旦当日，玉鸢与内外王公准时于南门集合，在鸿胪寺官的引导下入永德宫正殿，随着韶乐的奏起，女皇徐步走进殿内，入宝座。玉鸢为王公首、国师为文武各官首，分引王大臣就位于殿中，其余各官员则按品级分列于幔内，随着女皇的到来，各王公大臣具行一叩拜礼，礼毕落座。


 玉鸢等落座后韶乐渐止，元日宴正式开始。


 在此之后紧随着又是一番繁琐的献茶进馔等礼节，直到大殿上舞乐升起，玉鸢才算松了口气。神经放松之后，她便如没骨头般倚在桌子上饮茶，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懒散的模样。


 元日宴结束后，玉鸢本打算起驾回宫，脑中却浮现出一个男子的背影来，于是她对驾车的阿华说：“去锦和宫。”


 锦和宫内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新年的喜悦气氛。锦妃杜锦萱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便听男侍喊道：“帝姬驾到。”


 玉鸢进入主宫，便见锦妃着一身青丝缕锦袍，肩部搭着浅色霞帔，眉间细细描出梅花图样，配上他含情带慕的双眸，十分摄人心魂。


 也许是在这个世界呆久了，她渐渐开始能够欣赏这些男子的美貌来。


 锦妃本想向玉鸢施礼，玉鸢拖住他的手说：“说过多少次了，平日里你无须向我行礼。”


 锦妃勾唇一笑，“你总是这样疏于礼数。倘若人人见了帝姬都不行礼，皇家规矩岂不是大乱了。”


 他的手柔软温腻，令玉鸢握了后心中生出几分不舍得松开的情绪，于是她便仗着自己年纪小，干脆拉着锦妃的手不放开，“只是让你免礼而已，哪来那么多‘倘若’。”


 锦妃垂眸看了眼两人拉在一起的手，继续道：“来找我有什么事？怕不是又来问罪的？”


 玉鸢哭笑不得，“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锦妃，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


 锦妃赌气甩落玉鸢的手，背过去不看她，“我就是小心眼，你看谁舒坦去找谁吧。”


 “又开始不讲理了。”玉鸢小声道。


 锦妃闻声愈加恼火，干脆把玉鸢丢在一旁，往宫内走去。


 玉鸢摇摇头，她本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但自来了这个世界后，偏偏对这个锦妃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惹不起惹不起，”她叹了口气，跟着对方往里走去。


 走到内室，玉鸢一眼便看到锦妃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生闷气，身后的男侍则站在后面为他取下头上的各类饰物。她摆摆手，示意下人们退下，自己亲自来为他摘下发饰。


 “嘶，你没长眼……”锦妃因长发纠缠在一起痛叫出声，睁开眼发现背后站的竟不是男侍后瞬间咽下了责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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