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内奸的破坏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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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布谷鸟”的破坏，江南支队现在是人人自危，因此也没机会把李玉萍暴露被俘的事情通知给行驶在长江江面上的刘忠和郭玉兰，他们侥幸混过了江阴海关，纯属李玉萍在受审讯中的坚定拖延住了谢长林和刘弘的时间。


 直到现在刘弘依然不知道江面上那么多条船，究竟那条是他大哥刘弘运送布匹的船只。


 因此，刘弘决定先赶到上游的巢湖去和金大牙会合后再做商议。


 这时候的上海地下党市委接到了总部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军调处的林晓童同志从苏联领事馆接出廖健将军，取得他手上的重要作战资料。


 市委接到命令后，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由市委书记郭振民亲自主持，会议决定成立临时专门机构，定名临时机构叫“决死小组”，组长由副书记汪正生担任，可见这次市委执行总部责令迎接廖将军的行动决心之大。


 会议把这次决死小组的行动定名为“大雁南归行动”。


 郭书记说：“军调处我方的代表林晓童同志会以代表军调处了解叛逃事件真相的理由会见廖健将军，届时她会进入到领事馆先行侦察，摸清苏联同志的意见和廖将军的条件和意向，然后再决定我们的行动部署。”


 汪副书记补充道：“为了防止敌人狗急跳墙，所以我们外围的同志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另外我们要在707研究所问题上再做一做文章，转移军统特务和宪兵的视线。”


 汪正声接着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配合这次行动，总部领导已经责令才完成铁箭行动的江南大队的郑自豪同志和林长安同志尽快赶来上海协助我们的行动队完成此次行动。”


 这时候的军调处驻上海办事处解放军的代表林晓童参谋已经接到了延安的指示，尽快的完成和苏联领事馆里的廖健将军的接触，摸清他的真实思想和本人意向。


 林晓童够聪明的，她知道贸独自去苏联领事馆必然引起特务的注意，不利于下一步的行动。所以她和办事处里的美军代表麦克唐纳中校介绍了有关廖健请求政治避难的事情。


 很快林晓童的诱导起到了作用，麦克唐纳中校也接到了上级的指示。因为被廖健从国防部作战厅偷带出来的那些绝密作战机会里有很多都是美军顾问团的“杰作”，一旦泄露会使美国人很难堪。人们会认为美国人这是一边在调停中国的内战，一方面又偏袒一方，支持蒋介石的军事行动。


 “林小姐，我奉命要去俄国人的领事馆和廖将军商谈了解内情，你方便陪同一下做我的翻译吗？”


 麦克唐纳的请求正和林晓童之意，上级也马上批准了。这样一来，林晓童进入到苏联领事馆也就成了名正言顺之事了。


 苏联领事馆的领事马恰哈洛夫很快批准了麦克唐纳中校会见廖健的请求，并允许解放军的林晓童作为美军代表的俄语翻译参加会见。


 在苏联特工人员的监视下，会见是在领事馆的小会议室进行的，看上去头发斑白的廖将军神情很是疲惫，对于蒋介石的盟友美国人的造访，显然这位将军是有着很强烈的戒备心。


 麦克唐纳中校和廖将军的谈话纯属劝导性的，他希望廖将军不要将作战资料外泄，假如他能交出资料的话，美军顾问团将做国府的工作，对他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但是很显然，廖健根本不相信美国人的承诺，他对麦克唐纳表示了自己的意向，反对蒋介石的独裁统治，建立真正意义上的民主共和制的国家，他毫不掩饰自己要投奔延安的意愿，希望美国人告诉国防部陈诚长官不要阻止自己的选择。


 麦克唐纳见再谈下去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了，就退出了会议室，希望作为延安那边代表的林晓童以停战大局为重，再单独劝导廖将军一下。


 这就给了林晓童正求之不得的机会。


 看到穿解放军军装的林晓童后，不住抽烟的廖将军态度上马上有所缓和。


 不过他告诉林晓童，他还不打算把这些重要的绝密资料交给她。原因是她仅是个正营级干部，级别太低。


 尽管林晓童告诉廖将军自己将会和上海的同志保证把他安全的接到根据地去，还告诉他南京的同志已经秘密的把廖夫人和孩子都已经转移到了苏北，但廖健还是感觉到不放心。


 “林小姐，请转告延安方面，见到了周恩来先生，或者是李克农先生，至少也要是陈毅将军或者饶漱石先生，我才会交出手里的文件。对于你们要从苏联领事馆接我出去，我表示非常感谢，苏联领事馆的人是希望我先到苏联去，但这一来转的很耽误时间，会造成文件过期失效。我本人还是同意林小姐您的意见，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由你们接我出上海再转道苏北，见到一定级别的首长后，我会无条件的交出手中的文件，这点请放心。”


 廖健对自己的安全有顾虑林晓童完全理解，现在也只能尊重他个人的要求条件。


 林晓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会和将军保持联系的，我建议廖将军在苏联同志的帮助下，搞一套假文件出来，这个很重要，能在关键的时候掩护真资料的安全。”


 廖将军表示接受。


 林晓童告诉廖健，目前领事馆被谢长林的特务监视的很严，马上转移不大现实，希望他耐心的再等半个月左右，延安一定会设法接他出去的。同时，林晓童代表总部首长表示不希望廖将军到苏联再转道，那样至少需要三到四个月，势必要影响到我军在全国各个战场的决战决策。


 廖健明白按苏联人的安排去苏联和按**的意思去延安，过程都是一样的危险，只要一出虹桥领事馆的地盘，也就丧失了住驻外使领馆特别法权的保护，国民党特务就有权利逮捕他。因此，他接受了林晓童的建议，乐意等待**上海方面组织对他的营救。


 林晓童回到军调处后，很快把和廖将军谈话的内容向组织上做了汇报。为了能协调营救行动，延安方面指示由上海地下党的“决死小组”和军调处办事处共同进行此事，可相机行事。


 现在的上海地下党要做许多的前期辅助准备工作，他们真希望行动大队的队长刘忠和江南大队的“女智多星”郭玉兰能在此刻和大家一起战斗，但这只是美好的愿望，而他们俩此刻还在长江上向着目的地漂着，并且处境不比眼下的江南大队的战友们好多少。


 看上去，船长薛品仙是在尽力的帮助他们，在船即将到达巢湖港检查站的时候，薛品仙甚至建议避开这个检查森严的港口补充食品和淡水。


 这个建议自然是被刘忠和郭玉兰所接受的了，因为刘弘和金大牙就在这里一带布下了罗网等着他们朝里钻那。


 薛品仙建议大家坚持一下，到下一个港口贵池附近的野茅洲再上补给物资，那里已经是目的地了。


 野茅洲是长江安徽段最靠近大别山的地方，这里和池洲港不一样，并不是正规的码头，而是由民间停靠渔船，后来又停靠一些走私违禁物品的货船形成的天然码头。这里生意还非常红火，但是这里同时也是土匪，国民党和中原解放军的势力纵横交错，情况非常复杂。


 之所以把目的港设在这里也就是利用这里的复杂地形和复杂的政治格局回避国民党特务的独家势力控制。


 但是现在还要先过巢湖金大牙的盘查才行，幸好的是由于李玉萍的坚定，金大牙他们至今也不知道是那条船运送的布匹，只能是将所有过往船只都检查一遍再予放行。


 这么一来耗时耗力，还弄的过往船只怨声载道的，特务们自己也是疲惫不堪的。


 薛品仙知道这对于自己该是个好机会了，他必须在巢湖设计将刘忠和郭玉兰分开，后面才有机会对这个共军的美女下手。


 吃饭的时候，他告诉刘忠他们，要过巢湖的关口，必须从陆地上把**检查的视线转移开去，否则就光凭他打着汤恩才的金字招牌也很难通过，毕竟军统未必在任何时候都会给汤恩才面子。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汤恩才和毛人凤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汤恩才仗着他老弟汤恩伯的势力，平时并不把保密局的人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去孝敬孝敬这个军统的魔王，所以毛人凤气在心里，时不时的也会找找他的麻烦。


 饭后，刘忠和郭玉兰单独碰了头。


 “薛船长说的有道理。”


 刘忠说：“我们的行程已经过半了，再有两天就可到达贵池的野茅洲港口了。所以我们的胆子也就更加重了起来，我决定带一部分战士乘小船先上岸赶到巢湖港码头，在那里弄出动静来，吸引金红强的注意力，你带其他同志留守在泰和轮上冲过检查站，然后我们在上游三十公里处再会合。”


 郭玉兰沉思了一下，觉得眼下只能这么办了，好在按照约定，完成“铁箭行动”的郑自豪和林长安也在巢湖等待着接应那。她还不知道此时的郑自豪和林长安已经被总部紧急调往了上海，配合“大雁南归行动”去了。


 她俩详细讨论了具体细节，然后找到了薛品仙商量。


 “行，没有问题。”


 薛品仙说：“我们过关后在前方三十公里的阎王汊等你刘长官过来上船。不过你们**之间都是自家弟兄，别太伤着人命了啊。”


 薛品仙摆出一副坚定的认定刘忠和郭玉兰是**内部人员参与走私的架势，避免他们对他产生什么怀疑。


 很显然，一路上保持不卑不亢但又着力在帮着自己，刘忠和郭玉兰都没怀疑薛品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天凌晨的时候，刘忠就趁天没大亮乘坐了“泰和号”货轮上的救生船划向了江岸，他带走了六名战士。


 郭玉兰身穿**夹克式军装，在船舷边和刘忠握手道别。


 “刘司令员，祝你一切顺利，前面我们平安的再见！”


 郭玉兰始终习惯按以前的模式称呼刘忠。


 刘忠也很风趣：“卫生员同志，我们肯定会胜利再见面的，然后和你一起会临溪山那，那里的同志肯定都在等着他们的军中飞鹿能飞回去那。”


 救生船在船员的协助飞快的向岸边划去，女政委郭玉兰手扶船栏杆，站在甲板边上默默的为远去了的战友们在祈祷着。


 刘忠临别的话语让她想起了临溪山的战友们，张支队长，马政委，苏政委，张蕾主任，孙再江副支队长，还有梁茗院长和黎燕同志，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情况如何了。自己和郑自豪，林长安长时间的出来执行任务，刘忠又被调派到了上海市委行动大队了，部队一下走了这么多骨干，不知道能否应付得了来自淳安十七师那里的压力。


 郭玉兰当然不知道临溪山这边的情况非常的糟糕。自从秦长荣故意调整了江南支队领导班子不合理的组织结构后，新任副政委、内奸金得宝把布防情况很快传给了十七师和汤大麻子的宪兵。


 江南支队的队伍立刻就面临了十七师发动的新的围剿，汤凯带来的宪兵营更是一马当先率先对银山根据地发起了进攻。


 曹胜元调动汤凯积极性的诡计获得了成功，为了获得苏亚鹃和黎燕，汤大麻子不顾一切的命令这个营的官兵不惜代价的直冲银山镇支队的首脑机关。


 支队政委和代支队长王兴隆赶紧商量了应急对策，决定队伍马上转移，放弃银山根据地。


 但副支队长孙再江受到了金得宝的鼓惑，对此表示了异议。


 副政委金得宝跟着坚决反对，说他们这是典型的“逃跑主义”，并劝说参谋长梁茗要坚守根据地，保护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没有军事斗争经验的梁茗根本拿不定主意，好在她很信任马政委和代支队长王兴隆，基本站在了他们的一边。


 最后支队达成了统一的意见，由代支队长王兴隆和政委马进才保护着支队机关和卫生院及文工队跳出内线，转移到马鞍岭一带打游击，开辟新的根据地。


 银山这边则由副支队长孙再江和副政委金得宝带领一支五、六十人的队伍组成留守大队和牛连山的十七师进行周旋，保护当地群众的安全。


 支队将紧急的行动方案电告给了才回到苏北总部的秦长荣同志，因为现在总部现在规定江南支队的行动听从秦长荣的安排。


 “布谷鸟”秦长荣非常狡猾，他不能让支队一下就被**给消灭了，必须要先把队伍拖瘦了，以后再找个借口把身上这副担子卸给了别人之后，再由**一举予以歼灭。


 秦长荣同意了支队的方案，并要求黎燕的电台股随孙再江和金得宝行动，以保持总部对临溪山那里情况的及时把握。


 其实，秦长荣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电台在艰苦的对敌作战中消失，以后断绝掉江南支队和总部的联络，然后交给牛连山来最终消灭。


 他这么做，当然给支队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和损失，但此刻的他也许没想到，正是因为没有了电台，才给江南支队创造出了恢复元气的机会，让他的罪恶目的最后落了空，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当前马政委和王兴隆的突围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队伍才冲下临熄山就遭到了敌十七师的重兵伏击，战斗打的空前的激烈，双方就有巨大的伤亡。好在王兴隆有着丰富的山林作战经验，加上马政委背着苏北的秦长荣再次启用了苏亚鹃，稳定住了部队各方面的情绪，几经撕杀才终于冲出了曹胜元指挥下的重兵合围，跳到了外线。


 在一处僻静的山林，队伍做了短暂的休整，清点了一下人数，一百七十人的队伍现在仅剩下了一百来人，牺牲了六十名同志，还有八名不幸被俘被押去了窑山集中营，活着的同志里还有二十名负了伤。


 梁茗的妹妹，文工队长梁铃在突围时被敌人团团围住，不愿再当俘虏的她坚决的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和四、五名匪兵同归于尽，为新中国的建立献出了年轻宝贵的生命。


 队伍整顿好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马鞍岭开进了。


 路上，马政委沉思着，然后对身边的王兴隆和苏亚鹃这对老搭档说：“这次牛连山和汤大麻子的联合围剿来的很蹊跷，他们对行动路线表现出那么熟悉和了解，并且来势凶猛，目标明确，我怀疑我们内部出了内奸。”


 王兴隆和苏亚鹃也认为有道理。


 王兴隆说：“我看金副政委就不大对劲。他一个民兵出身的副村长，根本就没指挥作战的经验，有没政治教育的培养，就凭着会拍秦处长的马屁，被提拔到了支队副政委的岗位上，我怀疑他是故意讨秦处长的好，以占据一定的位置好把情报送给敌人。”


 马政委说：“恩，我也对这个人有看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喜欢四处讨好，私下拉孙副支队长搞小山头，让人感觉很别扭似的。”


 苏亚鹃说：“哎呀，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孙副支队长和黎燕同志可就有危险了啊。”


 三人走着商议着，最后决定，到达马鞍岭安顿下来后，由苏亚鹃组织一支小分队返回临溪山，暗中监视金得宝的行动，侧翼保护留守大队同志和电台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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