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难得愉快的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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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到苏北请示工作的马进才政委受到总部首长的热情款待，他连续在总部在张际春同志的主持下开会研究了处置秘密军火库的问题，还对今后的工作做了周密的布置安排。


 这次的会议因为事关重大，因此总部指示只有饶漱石同志，张副政委，杨洁同志参加，连敌工部副部长秦长荣都无法知道会议的内容。


 会议结束后，有关首长还把他的老搭档，苏中军分区司令员张唯三请到盐城来和他见面。


 两人见面便拥抱在了一起。


 马政委说：“现在支队没了你就象没了主心骨一样，怎么样老伙计，要不要我和张副政委申请申请把你请回支队如何？”


 张唯三拉老搭档到一个湖边上坐了下来。


 “说真的，我真是割舍不下和支队的同志们这份感情，闲下来的时候总是在想我的老伙计现在身体还好吗，支队的工作开展的还顺利吗。”


 张唯三接着说：“我还想着刘副支队长现在是不是变的更加成熟了，我的军中飞鹿郭玉兰是不是又使了什么计谋搅乱了曹胜元的好戏了那。还有，小黎燕和娘娘腔林长安的爱情关系发展的怎么样了？郑自豪的事情我倒是在总部这边听到过了，他才立了大功，把吴大癞子和张本亲杀了，真是痛快啊。还有，我们的小文化老师吴颂莲现在还给大家讲文化课了不？总之，一闭眼啊这脑海里全是支队同志们的影子那。”


 马进才一听连说：“那好啊，我就卖个老脸再请你张大司令回江南支队如何？”


 张唯三一听表情凝重了起来，半晌他开了口。


 “算了吧，老伙计。现在我的心还是有点冷，在敌后工作上级看不见，一旦误听谗言马上就是审查之类的，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啊。这次我算是看透了，还是留在首长们的身边打仗的好，是功是过就在首长的眼皮子底下，谁来瞎说也没用。再说，和大部队一起联合作战那仗打的舒服。老伙计你可别说我觉悟低啊，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个理儿。再说了，亚鹃她又怀孕了，赶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和她分开了。”


 张唯三的话听起来都是肺腑之言，马进才也不得不感叹。


 “你这家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只是我总觉得和你打配合特别的合把子。现在的支队长金得宝虽说也不象是坏人，但做起事来总是让人感觉到有种诡异的印象，也难怪小郭丫头和自豪他们对他总是不信任那。”


 张唯三说：“那就对他多留个心眼儿，毕竟支队里还存在着内奸，虽未必是他，但本着对革命负责的态度，还是多搞些机会再考察考察。这个人我也打过交道，一直也没摸清他的具体情况。当年搞土改工作队的时候，他在金岗曾经想调戏玉兰同志，还为此受过处分的。就不知道现在他是什么一个状况了。”


 马进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兜里掏出了香烟递给张唯三一根。


 “来，张副政委给的慰问品，美国骆驼牌的。”


 两人划着火后，马进才吐了一口浓烟道：“玉兰同志和自豪同志对侦察中队的中队长严二栓也有怀疑，最近我们准备设计考验他一次。”


 张唯三笑道：“呵呵，这个办法好，当年在云南我们就是靠这个揪出了内奸邓一飞的，现在不妨再使它一次，容易快速的查找出那颗老鼠屎来的。”


 “好，我回去后马上就让他们去做这件事。”


 马进才说：“老伙计，我给你透露个机密的事，我们找到了那个日本人留下的秘密军火库了。”


 “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明白，你这次丢下队伍到苏北来就是为这件大事来的对吧？”


 张唯三和马进才是再熟悉不过的老战友老搭档了，他马上悟出了马进才此行的来意。


 马进才说：“你还记得支队文化教员兼机要员小吴，吴颂莲吗？”


 “我当然知道啊，刚才我不是还提到过她吗。他是在滇西南**旅从云南东进到湖南长沙附近时被湖南地下党同志送到部队上来的，当时还是我和刘忠去接的她那。我听说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


 张唯三感到这个吴颂莲可能和军火库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果然，马政委说：“她根本就没失踪，是在一次行动中不幸被敌人误抓，以后被正式逮捕的。但奇怪的是她不是被送到军统那里受审，也没被交给宪兵队，而是被一个叫周顺康的保安团的副官给私下关押了起来，这个王八旦这么做的目的竟然是想强娶我们的颂莲同志做他的老婆那。”


 张唯三说：“他想的倒美，吴颂莲同志那么高的文化，那么高的政治觉悟怎么可能嫁给这个东西那。”


 “是啊。”


 马政委说：“所以他就把小吴关在他自己家的地下室里，想慢慢的磨她的性子。结果小吴也没闲着，她找个工具挖地下室的墙壁，你猜怎么着？”


 张唯三面上露出了丝丝笑容：“我猜她正好挖到了那座秘密军火库了，对吧？”


 “呵呵，娘的老张行啊，你真是我马进才肚里的蛔虫了，一猜一个准啊。”


 马进才拍了一下张唯三的肩膀道：“还真是这样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挖到了地下军火库，正好赶上玉兰同志去探望她，和她一起查看了那里才搞清楚了她挖的正是秘密军火库的一处地道进出口。”


 张唯三说：“哈哈，真是有意思，这事要是写出来都象小说了。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你们虽说找到了那座神秘的军火库，但却碰到了另一个大难题，那就是如何才能将这么多的武器弹药运出来。”


 马进才道：“是啊，所以总部首长开会研究后决定以循序渐进的原则，慢慢的逐步转移这批军火。也就是机会允许便搞出来一批，马上交由上海地下党行动队进行隐藏或者转移。最后不行的时候就炸掉剩余的武器。”


 “恩，我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张唯三接着说：“但这里还有个大问题，毕竟是在敌占区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万家山是保安第一旅的重要据点，要想完全不被发现的话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有敌人内部的关键人物出面帮助，否则这事几乎是很难办到的。”


 马政委惊奇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伙计，然后佩服的说道：“张司令，你还真神了啊。会上饶漱石和张际春同志和你的意见完全一致，他们指示必须争取或者钳制住万家山的周顺康，逼他为我们服务，让至少大部分的军火被顺利转移出去。”


 张唯三谦虚的笑笑说：“不是首长们想的和我一样，是严峻的现实情况逼迫我们非这么做不可，谁都会这么想的。不过要做好周顺康的工作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个人我知道，我们打淳安的时候在火云村住过，他当时是万家山小学的校长，不过人品口碑不是太好。此人生性狡诈、贪财好色会使手腕并且胆子还不小，对他只能是钳制使用，争取的可能我看是不大的。”


 马政委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具体的情况我要返回临溪山后和郑自豪同志和郭玉兰同志私下碰头，根据上级指示的精神做出相应的部署来。”


 “好，我支持你我的老伙计。走，时候不早了，你弟妹还在家等着你那。”


 张唯三说：“听说你来了苏北，可把亚鹃高兴坏了，她特地把江芳丽同志也喊到了我家来，两人在捣鼓你喜欢吃的粉条红烧肉，糯米蒸排骨那。这会儿该搞的差不多了，咱俩回去正赶趟。”


 马进才返回江南的任务上级已经交给张唯三的苏中军分区来执行完成了，因此张唯三要带马进才先回到军分区司令部所在地姜堰去。


 姜堰的徐村就是张唯三和苏亚鹃的家，徐徐的小桥流水，成排成排的老柳树和串天的白杨掩遮着这个处在江北却又是有着典型江南飞檐式乡镇建筑的群落。


 张唯三的家就安在离他的司令部不足三百米的一个农户宅院里。


 刚一进门，马进才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饭菜的浓香味道。


 “亚鹃同志，给我准备的什么好吃的啊。”


 马进才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感到特别的快乐。


 房子里边的人闻声都走了出来。


 “欢迎老政委！”


 第一个出门的是腆着大肚子的江芳丽，由于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孕了，所以四七式新式双排扣束腰军装她都穿不成了，因此还穿着老式的宽大军服那。


 江芳丽后面跟出来的苏亚鹃，她的特地向政治部请假回姜堰的家来招待老政委的，和她同时来的还有代表敌工部和首长前来送行的保卫科的杨洁同志。


 “哎呀，真是不敢当啊，让两个大肚婆为我一个老头忙晚饭，这不是作孽吗。”


 马进才嘻嘻哈哈的笑着说。


 苏亚鹃脸红了，她才怀了两个多月，目前还不大看得出来那。


 她指着房门说：“老政委，你是在敌后，我们是在根据地，所以为你服务也是应该的嘛。可惜刘忠、玉兰和自豪同志他们都不在，否则今天可是咱们江南支队的大聚会了。老政委，您快请进吧。”


 最后一个出来的女同志更是叫马进才欣喜不已，此人正是支队卫生院的老院长，目前总部野战医院的副院长，人称一把“金刀”的外科专家梁茗。


 梁茗正在厨房忙着最后一道汤那，所以出来的晚了一些。她是张唯三特地请到姜堰来的佳宾。


 “我的个小乖乖啊，这么多好菜叫我怎么吃得了啊。不行，我得打包带走，让玉兰同志和自豪同志他们都尝尝咱们小苏政委的手艺。”


 一进门，马进才看着那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就高兴的囔囔了起来。


 张唯三也哈哈大笑起来：“菜你是带不走了，不过等全国胜利后我就转行开餐馆，天天免费招待江南支队的所有战友。”


 杨洁假装恬怒说：“哎呀，张司令员话的意思是我去你的餐馆吃饭还要收钱是不是啊？”


 马进才哈哈笑着给张唯三圆场道：“不，不，不。你小杨科长是我们支队的坚强后盾，在我们的心里你早就是我们支队的一员了。”


 江芳丽也笑了，接茬说：“马政委这么说还差不多，刚才我还以为张司令员把我也排除在外了那。”


 苏亚鹃却道：“都赶紧入座吧，一会菜都该凉了。”


 大伙儿坐定后，都也没客气，喝着苏北特制的米酒，吃喝了起来。


 马政委见今天全是老熟人，也没外人在，便对江芳丽道：“小江同志，你的革命宝宝就要出生了，万一许横同志不能来到身边照应你，你有什么意见啊？”


 江芳丽大方的说：“没意见，他负责保护许轶初同志的安全，责任重大，我在总部这边有得是同志照顾，一点问题也没有。”


 梁副院长说：“对啊，有我在那，还愁芳丽没人照顾啊，保证给许横一个健康活泼的大儿子，让他看了笑的合不上嘴了。”


 苏亚鹃说：“这个许横真是讨了大便宜，找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不说，还白落了一个大头儿子，将来不能放过他，要他请客。”


 杨洁则不失时机的提醒大家，在外面千万不能提江芳丽的丈夫是谁，否则很可能将许轶初暴露给了军统特务，他们的鼻子可是尖着那。


 张唯三说：“杨洁同志说的对，在我们总部这边阴险的‘布谷鸟’还没被挖出来，支队那边还隐藏着一个‘002’，这两头的内奸不除，就谈不上安稳。所以我们大家讲话的时候都需要多加留神，许轶初同志才被调入毛人凤的保密局，她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否则对我党我军的损失就太大了。”


 马政委则知道之所以今天大家能这么畅所欲言就是因为彼此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老战友，但保密的意识还是不能松懈。


 这次战友间的愉快相会成了马进才心里最美好的记忆，聚会后的第二天下午他就登上了由杨洁和张唯三为他安排好的过江渡船上。


 由于一切都做了周密的计划，所以马政委很快就回到了浙江，由前来迎接他的郑自豪把他接回到了山上。


 关于这次马进才为什么要回苏北总部，之后又和饶书记、张副政委等领导谈了那些内容，秦长荣、张爱群等人是一无所知，他们甚至连这一消息都不敢汇报给曹胜元，生怕挨他一顿臭骂。


 但是侯老鳖是知道的，他不得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曹胜元，因为他知道即使你不汇报的话，曹胜元也会从“002”金得宝那里获得。


 曹胜元接到侯老鳖的报告后，把刘弘从“707研究所”那边喊回到了76号来。


 “看来共军苏北总部那边对消息保密做的很好，虽说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谁是‘布谷鸟’，但是防人之心他们还是有的。另外，江南支队这边看上去对金得宝还是有怀疑的，否则他马进才去了趟苏北究竟干什么，都不跟他这个支队长说，这也太不正常了。”


 曹胜元对刘弘说着这些，显得有些忧心重重的。


 刘弘却给曹胜元打着气：“老大，**这边喜欢怀疑人是他们的老传统了，动不动的就是审查。比如说你要是离队一年之内还能接收，但必须隔离审查，要是离队一年以上绝对不允许再归队了。你想他们的这些制度如此严格，一旦要是确定002是奸细，那还不早抓起来枪毙了，不至于到今天还让他坐在支队一把手的位置上不动的。我看他们也仅仅是怀疑罢了，实际上他们是没证据把柄的。”


 曹胜元说：“恩，你说的也是。那就让周顺康通知金得宝没大事的情况下尽量少联系，以免被马进才、郭玉兰他们抓住了现行。”


 刘弘说：“对，让他们千万忍住了，再过上十天半个月的，汤大麻子就要开始大清剿行动了，届时新帐老帐一块和他们算就是了。”


 曹胜元点点头：“是啊，也快结束这一切了，等剿完了江南支队，转头再来全力对付上海的地下**就要方便的多了。对了，刘二，你最近707那里情况还正常吧？”


 “还行，前几天我们家老大派他的人来研究所附近进行侦察，被我和胖子的人发现了，当场打死一个，还抓了个活的。”


 “那好啊，抓紧审讯，争取找到上海**的地下网络。”


 “很难啊，那家伙嘴紧的很，两条腿都被打断了，眼珠子也被胖子挖掉了一只，但就是死活不肯开口招供，现在暂时放在医院里治疗，要是真死了那连个活口都没有了。”


 刘弘说着这些，表现出来的一种十分的无奈。


 曹胜元说：“你要是手头的工作能先交给胖子的话，我想让你去北平参加个会议，是毛局长召开的现场交流会，后天正式开幕，特检处的许丫头也去参加，主要是学习北平站破获北平地下**组织的经验交流会，各大站的站长都要去，时间大概是一星期，我这里正忙着帮汤大麻子组织大清剿的事情，走不掉，你去代我参加吧。”


 刘弘说：“那好，既然老大有令，那我马上回去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就坐夜车出发。”


 “好，我就喜欢你这雷厉风行的精神，那就辛苦你了。对了，到了北平去见一下薛品仙，看看余怀庆到底给他搞到了什么高等的货色，让他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回上海来。”


 曹胜元叮嘱着起身送刘弘到了大门前。


 马进才回来后以参加总部计划在苏北、皖东一带发起对牛连山十七师攻击以解中原野战军之困的战役为由，编造了一通要支队在敌后动作策应战役的故事打发了支队长金得宝。


 金得宝半信半疑的还召开了动员大会，并暗中派了古家成把情报送到孙家坪的土地庙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郭玉兰事先早就秘密让郑自豪安排了侦察员对下山的各处通道进行了严密的监视，古家成一溜下山就被侦察员跟上了，就在他把情报放进土地庙的香炉下的时候，侦察员冲出去用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古家成见势不妙，假意顺从，在被押解回山的路上他突然挣脱了绳索，朝着山下就跑，结果一脚踏空栽下了悬崖，当场毙了命，使得这来之不易的宝贵的线索又中断了。


 不过这次的古家成事件还是大大的打击了金得宝的嚣张气焰，吓的他大气都没敢多喘，幸亏是古家成死了，否则他要是活着，那自己和严二栓等人也就必死无疑。


 马政委和郭玉兰、郑自豪见假情报果然钓出了真敌人，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他们知道这个古家成必然不是真正的“002”，因为“002”是在古家成混进支队前就存在了的，所以这次只是给了内奸“002”一个敲山震虎罢了。下面他们还要设法继续努力，争取尽快的钓出主谋来。


 在表面上，马政委还正式召开了支队大会，宣布揪出了支队的内奸“002”来，实际上就想麻痹真正的“002”，让他有继续活动的空间，以便被及时识破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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