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丢鞋和军火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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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家成一死，金得宝还真是有点坐卧不安了。他推说要配合大部队的行动，需要进一步掌握敌情，要带着侦察中队的一个小队下山侦察要借故下山。马进才也就没拦着他，同意他下山去了。


 虽说马进才目前还不怀疑金得宝，但是他更愿意相信老战友郭玉兰和郑自豪，因此站在了他们的一边。


 金得宝带着严二栓下山了，马政委正好借机召开他和郭玉兰、郑自豪三人的秘密会议。


 马进才政委向他们两人传达了总部的指令。


 第一是关于应对马上就要到来的汤大麻子的大清剿战斗部署的，第二是关于对万家山日军遗留的秘密军火库的处置意见的。


 马政委说：“上级的意见十分明确，挟持周顺康，抓住他的把柄逼他为我们服务。然后秘密占领这座军火库，分阶段的运出武器弹药来。上级指示，武器弹药江南支队可以留下充足的自用部分，其余的交由上海地下党行动大队保管，伺机运往苏北的苏中军分区张唯三司令员处中转。”


 郑自豪道：“关于挟持周顺康上级有什么明确的指导意见吗？”


 “有的。”


 马政委说：“华东局饶书记指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搞出这批军火来。必要时可以满足周顺康的一些要求，比如做吴颂莲同志的工作，要她嫁给周顺康等等。只要周顺康肯帮助我们，那就必须这么做。”


 郭玉兰一楞道：“这样好吗，这不等于是牺牲我们自己姐妹的清白之身吗？”


 马政委说：“当时我也这么提出来了，但是张副政委和饶书记都认为革命大局更重要，想想那么多革命先烈把生命都献出来了，我们自己的人做点身体上的损伤又有什么可怕的那？”


 马进才想起了当年自己在云南三合小锅山时，为了争取少数民族同胞的支持，答应将黎燕嫁给头人索拉巴亚的事情。自己当时那么处理是不错的，现在上级领导这么要求更是非常的正确。


 郑自豪也知道上级这么决定毫无错误之处，连郭玉兰从深层的意义上考虑也知道这是对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大愿意让吴颂莲被一个坏人所侵害。


 想了想，郭玉兰说：“我这几天要秘密带人去临溪山对那座军火库做最后的确定，我来和颂莲同志谈谈吧，假如她实在不肯接受这项任务的话，我们再做商量吧。”


 马政委说：“这件事情是没有商量的，吴颂莲同志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但是我认为假如在此期间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替代的话，那么在能确保完成上级任务的情况下才可以给予考虑。”


 郑自豪说：“恩、就是不知道这个周顺康是不是得了小吴后还会耍什么新花招那。”


 马政委说：“等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上后，就不怕他还有什么新花招了。”


 大家又研究起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清剿战斗了。


 马政委依旧拿出了上级的指示精神：依托那座秘密军火库，保存更多的可靠的指战员。总部命令由马进才、郭玉兰领五十至六十名战士和支队的全体女同志，在战斗开始前撤进秘密军火库隐蔽，等敌人的疯狂围攻过去后再返回临溪山重建根据地。


 由支队长金得宝带领一百人的队伍在临溪山和敌人打游击，他敌人拖累拖垮掉。


 剩余的部队在副支队长郑自、二大队大队长郝明的带领下跳出内线，转移到马鞍岭一带化整为零打游击，坚持战斗，直到大清剿的结束。


 马政委才把话说完，郭玉兰就明白了：上级显然是对金得宝持有需要考察的态度，这么安排显然是在考验他。


 他要是自己人的话他就应该带领战士们和敌人浴血奋战，直至牺牲为止。但他要是奸细的话，他就会活的很好，这么一来，曹胜元和汤大麻子想彻底剿灭临溪山江南支队的计划也就跟着得破产。因为部队被拆成了三块，有一块还存在的话，金得宝就有必须继续隐藏的必要。


 “高啊！”


 郑自豪一等郭玉兰说完她自己的看法，就竖起了大拇指：“都说总部的张副政委是个智多星，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现在连郭玉兰也明白万家山的那座秘密军火库是多么的重要了，难怪总部首长宁可做出牺牲也要保住那里那，原来除了那大量诱人的武器弹药之外，还有临时隐藏队伍的作用。自己必须去一趟那里了，并且这一去就要争取控制住周顺康了。


 马政委比他们更明白这点，因此他指示郑自豪陪同郭玉兰下山，去共同完成这带有一定冒险性质的行动。


 郭玉兰和郑自豪还在商讨下山后如何才能最有效的控制住周顺康那，周顺康在万家山他的保安第三团的团部里已经在接见一个人了，这人正是先溜下山来的内奸“002”金得宝和他的亲信严二栓。


 周顺康很是奇怪，曹胜元已有命令，不到万不得已金得宝是不能亲自过来联络的，难道临溪山出了什么大事了？


 金得宝此来主要是被古家成暴露摔死吓的，他见面就对周顺康说：“老二，你现在是曹爷面前的红人，赶紧帮我说说吧，让我回到自己人这边来吧，那临溪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说不定那天就被郭玉兰这小娘们抓住了把柄送上断头台去了。”


 周顺康一听不乐意了：“老大，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曹爷知道了能答应吗！就死了个古家成就把你吓成这样了？马进才不是很信任你吗，她郭玉兰目前不过仅仅是怀疑而已，没证据证明她还能拿你怎么样那？马上曹爷的大清剿行动就要开始了，届时有我们保安旅还有汤大麻子的宪兵第一团共同进攻临溪山，还指望着你和我们里应外合彻底消灭了马进才和郭玉兰那，关键时刻你怎么敢打起退堂鼓来了那！”


 他这么一说，金得宝也没了脾气。


 他说：“那就让曹爷早点对临溪山开战吧，我怕晚了我就没戏了。”


 “这点你尽管放心，曹爷早就筹划好了。既然今天你来我这儿了，那就提前告诉你，四月十二号，也就是二十天后，宪兵一团的一千二百人和我们保安第一团、第三团的二千多人分成四路对你们临溪山进行总围剿，曹爷命令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跑了。届时你的任务就是带着你的人击毙马进才和郑自豪，控制住郭玉兰，配合剿匪大队人马彻底除掉临溪山的匪患。到那时候你不就回来了吗，说不定曹爷一高兴还给你个旅长干干那。”


 周顺康马上传达了曹胜元要给金得宝的指令。


 金得宝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在坚持它二十来天吧，老二你是不知道这当卧底的滋味啊，太不好受了，就跟坐牢一样。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要女人连根毛也没有，还整天价提心吊胆的。”


 周顺康说：“这些曹爷和党国都知道的，等你完成了使命荣耀的下了山，那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吗。”


 “恩，老二你说的也是，那我就再熬着好了。不过今天可是要在你这里打打牙祭了，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我马上就让镇的鸿运楼给送桌好酒好菜来。”


 周顺康目前手头并不宽余，他买下那座大宅子花光了所有的钱，还问钱驼背和吴大癞子借了不少的钱，虽说吴大癞子死了，但他的三个姨太太依旧不放过他，拿着借条经常找上门来向他讨债。但金得宝他是不能不招待的，因此他还是让手下去向鸿运酒楼赊帐搞桌菜肴来招待金得宝。


 饭刚吃了一半，副官告诉他营长王麒麟又来找他了。


 周顺康现在是特别怕见王麒麟，他找他没别的事，就是催促他抓紧时间卖掉吴颂莲，说他自己急等着钱用那。


 因为有段时间没见着吴颂莲了，王麒麟显然是担心他已经把吴颂莲卖掉了，而不想和自己分钱那。


 现在听说王麒麟又来了，周顺康只好放下酒杯把他迎到自己的书房里去了。


 “康哥，你说我这人可够厚道的了吧。”


 见面王麒麟接过周顺康递上的香烟叼到嘴上就说道：“你总说没和薛品仙谈好，但是又不让我见吴颂莲，不是我做老弟的心眼小啊，我是怀疑你撇了小弟我吃独食了啊。”


 周顺康道：“你看我象那样的人吗？我告诉你吴颂莲还在我的手上你怎么就不相信那。薛老板他是去北平办事了，等他一回淳安我保证马上把吴颂莲脱手，该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了你的，你还是相信我吧。”


 王麒麟喷了口烟圈道：“康哥说笑话了，我岂有不信康哥的道理那，只是我想再奸奸吴颂莲的骚脚，这你康哥总得给我行个方便吧？”


 周顺康说：“现在关押她的地方不方便干那事，这么着吧，等过两天方便了，我带她到一个地方，让你再玩玩她的脚总行了吧？”


 周顺康心里明白王麒麟说是要玩吴颂莲的脚，其实那都是借口，而实际上他是想看看吴颂莲到底还在不在淳安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王麒麟，周顺康回到了客厅继续和金得宝喝酒，这时候他心里已经隐约的浮现出了杀机。


 必须除掉王麒麟，否则这个家伙非坏了自己的大事不可。


 酒桌上周顺康不露声色，想着自己该如何下手干掉王麒麟，嘴上却催促着金得宝尽快的把郭玉兰脚上的那双军皮鞋搞过来。


 金得宝有点不以为然，他说：“曹爷是不是太心急了，再过些时日就要大清剿了，到时候那小娘们不是连鞋带脚的都属于曹爷了吗，干吗这时候还急着要她的一双鞋那。”


 周顺康说：“这鞋不是曹爷本人要，是他不能得罪的一个人问他要的，这是两码事，你回去后就赶紧搞来，否则曹爷一定会生气的。”


 “哦，是这样啊。那行！”


 金得宝酒喝多了，胆子也壮了许多：“我回去看郭玉兰最近有没有下山侦察的任务，她一般侦察穿布鞋，皮鞋她放在她宿舍里，到时候我让二栓去给弄过来。”


 果然，等金得宝第二天傍晚返回到临溪山的时候，郭玉兰和郑自豪带队下山去了。


 这对金得宝来说是个好机会，他马上命令严二栓去郭玉兰的宿舍偷鞋子。


 郭玉兰的宿舍是杜玫、黎燕等住在一起的，那是个山里老乡的草顶土房，门也很单薄。今天杜玫的卫生院里有个伤号病情不大稳定，杜玫决定自己守在卫生院，于是黎燕就陪她去了，正好郭玉兰下山执行任务去了，因此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


 严二栓房东老乡一家都睡了，就悄悄用匕首撬开了女战士们的宿舍门，东张西望的溜了进去。


 他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终于他心跳一下加速了，在郭玉兰整洁的床铺前，他看到床铺下的一块木板上有双秀气的皮鞋，方口背带，正是那双被郭玉兰穿的连鞋面皱折都很非常性感了的军皮鞋。


 鞋子的主人一看就非常爱护这双鞋，郭玉兰临走还不忘记给鞋上了鞋油，并且擦拭的光洁如新。


 严二栓眼里放出了光亮，他赶紧弯腰拿起鞋子塞进了自己怀里，然后转身出门把门锁有给挂上了。


 借着夜色他飞快的跑回了支队长金得宝的宿舍。


 金得宝的宿舍相对就大了许多，这是支队办公室的西厢房，东厢房由政委马进才住着。


 “怎么，二栓，这么快就得手了？”


 听到敲门声，金得宝拉开了门闩放进严二栓，又朝着对面马政委的卧室观察了一下，对面已经熄了灯，肯定是睡着了。


 严二栓说：“恩，支队长，今天很顺利，那几个骚娘们一个都不在，这是老天爷在帮咱们那。”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郭玉兰的那双鞋来。


 金得宝一把接过来，凑在油灯上看了又看。


 “恩，真是够骚的啊，要骚死人了。”


 说着金得宝又在郭玉兰皮鞋的鞋面狠劲的捏了几把，仿佛是在郭玉兰的脚面似的。


 严二栓说：“郭指导员长是的确太漂亮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那。起先我参加队伍的时候光见着吴颂莲长的最俊了，没想到她从贵州回来才知道她才是咱们江南支队的顶尖大美人那。你说她光脸蛋俊不说脚还长的那么好看，这要是将来被那个男人得了，那不往死里奸她啊。”


 “小声点！”


 金得宝用中指嘘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这还用你说啊，我听说当年她在云南的时候，日本还专为她修了个玉兰院那，就是为专为关她准备下的，谁知道一直到日本人投降了也没能抓到她的一根毫毛。”


 “乖乖，是这样啊。”


 严二栓惊叹了一声说：“难怪支队长你当年为摸了一把她的美脚就被处分了那，还真是值得啊。”


 金得宝被人揭了短，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他说：“你小子少他妈给我提以前的事儿，我倒不是想摸她的脚，是想摸她脚上的骚鞋，结果是挨了她一脚还挨了个处分，想想有点真冤枉。”


 “哦，就眼下这双鞋吗？”


 “那倒不是，那双鞋已经被她穿坏扔了，眼下这双是她去苏北的时候总部又送她的一双，但式样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这种鞋是盐城皮鞋厂专为新四军生产的，只有女战士才能享受这样的配给。”


 金得宝说着看了看桌上的闹钟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现在郑自豪和郭玉兰都不在山上，我们按照第二方案继续和山下的金八狗联络。明天下午你给把这双鞋送到孙家坪去，当面交给八狗。”


 “是，那我先走了啊。”


 严二栓告辞后离开了支队部所在的房屋回了他自己的宿舍。


 他前脚一走，金的宝就迫不及待的反复的摸捏起了郭玉兰的皮鞋，他先是把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还左闻右闻了半天，叹了声：“真是双美人鞋啊”，然后熄灭了油灯，手里拎着郭玉兰的鞋坐上床后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而这时候郭玉兰和郑自豪离着万家山的火云村还有三十多公里的山路，他们只能暂时宿营下来，争取明天傍晚之前进入火云村。


 第二天就在金八狗带人在孙家坪取到了郭玉兰的鞋子，骑上马飞快的往回赶的时候，郭玉兰已经巧妙的找到周大妈，又来到了周家大院了。


 周大妈和周大爷的意思很清楚，他们还是站在自己的队伍一边的，但他们又舍不得吴颂莲被队伍上的人带人，一是和二儿子周顺康不好交代，再也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吴颂莲能答应下来嫁给周顺康。因此只要郭玉兰、郑自豪他们不带走吴颂莲，就同意让他们见她。


 这次，郑自豪他们带来了锹、镐等工具。一进到地下室就干了起来，很快就把洞中洞的地道口给刨开了。


 郭玉兰叮嘱他们不要把洞口搞的太大，这样不便于隐蔽这里的秘密，只要能钻进去人就行了。


 现在吴颂莲脚腕上的脚镣也被郑自豪用自制的工具搞开了，她和大家一一钻进了这个地道里，大家点亮着油灯照着走着，来到那堆整齐的木头箱子跟前，郑自豪用刀撬开箱子盖一看果然是装手榴弹的箱子。


 “好家伙啊，这么多手榴弹，咱们可以把淳安城给他炸平了，这次大清剿我们可是有了好东西请汤大麻子喝一壶的了。”


 郑自豪兴奋的说道。


 这是当年日本鬼子常用的那中小香瓜式的手榴弹，威力极大，使用起来也很方便。


 郭玉兰说：“每人带上八颗，其它的先不要动。”


 分完了手榴弹后，大家继续往前进。


 地道很长，四周都是砖头砌就的墙壁，走了大约三百多米后，前面豁然开朗，他们走进了一个大的仓库里了。


 所有的人一下都惊呆住了，在仓库的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板，地板上面密密麻麻的架设着数都数不清的日军九二式重机枪。四周围贴着墙壁全是子弹箱，大约有几百箱之多。


 郭玉兰马上让人清点登记起来，结果是整整一百挺。


 郑自豪惊叹道：“我的个乖乖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重机枪，真他妈过瘾。当年小锅山部队检阅的时候，我见到我们五挺重机枪摆在队伍的前面都觉得威风的不得了了，那知道和这里相比真是小儿科了。”


 郭玉兰呵呵乐了：“自豪同志，这里不过是个边库，咱们还没进主库那，到了那里还有让你吃惊的那。”


 “那敢情好啊，我的飞鹿政委，你就快带我们去主库吧。”


 郑自豪真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高兴了。


 不过再往前走，终于进到了主库后连郭玉兰自己都惊的走不动路了。


 主库有两间，是相连着的，每间都是无比的巨大宽敞。


 一间里是二十多门九二式山炮，崭新锃亮的，就象才造好似的。傍边的就是一箱接一箱的炮弹，不知道有多少发，挨着西边的墙，还竖着几十张日军折叠式行军床和十几顶野战帐篷。另外还有大量的食品罐头。


 郑自豪惊喜的骂道：“狗日的小日本，还想在短期里再来欺负咱中国那，连吃的都备下了，真是做他天皇奶奶的梦那！真没想到这下可让咱支队发了大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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