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派
老人清了清嗓子，似乎还是无济于事，声音依然有些混浊。但他没有犹豫，也许是这段话准备得太久的缘故，这是一个故事，等待着这个对的人，它已经等得太久了。
“这封信来自一个姑余的老者，他是医药界的起源，已经流传了许多代，我们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来自那里，又走过了多少岁月。”
说到这里，老人地眼睛有些湿润了，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老者，穿越时空，缓缓走来，历经无数的岁月，终于迎来了新生。
老人缓了缓，雨纤尘起身为老人倒茶，递到老人的手边。他知道这个故事将还有很久，他将有机会与几百年前，甚至是几千年前的前辈对话。
老人接过茶，却并没有饮茶，随手放到了一边，却依旧慈爱地对雨纤尘笑了笑。“老者有三位弟子，分别继承了不同的医术。你应该能够猜到……”
“如果纤尘猜得没错的话，这三种医术传到今日，演化成了中原医术、苗族医术和齐国秘术。”这个问题对于雨纤尘来说，并不如何困难。只是他依然皱着眉，此时他的心中，疑惑的是姑余，这个源头，现在的医术是何种情形。
“确实如此，如果要统一医药界，你必须得到三大传人的共同认可。你曾经是云莫堂的堂主，你的父亲毋庸置疑，自然是认可你的。
苗医分了两支，白洛那一派以信为证，也没有问题。而苗疆的苗族几乎已经被灭了族，更何况他们也并非正派，所以不用顾虑。
最神秘的是齐国秘术，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齐国秘术的操纵者？”
雨纤尘的事，老人早有耳闻，他十分期待，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像他想的那样，有足够的能力，承担这一伟大的事业。
“纤尘并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只是纤尘知道，那黑绝毒绝非常见之物，更没有中原医术的特色，也没有苗医思想，必然是齐国的的秘术。”雨纤尘回忆着，自己怎么也解不了的黑绝毒，以及被它折磨的痛苦，不禁面露苦色。
“集三种毒物于一体，绝非中原温和调养的医术，也非苗寨以毒攻毒的思想，确实是齐国秘术。秘术是极其狠辣的，招招致人于死地，所以很少用来救人，大多用来害人。”老者说到齐国秘术，有些激动，似乎十分排斥。
激动着，甚至咳嗽了起来，屋内很静，只有一阵一阵的咳嗽声。
老者缓缓饮茶，又是休息了片刻。雨纤尘依旧耐心地听着，等待着。齐国百姓若有病痛，大多在云莫堂救治，也极少有说秘术可以救人的。所以那次莫潇施用秘术，雨纤尘便极其肯定这法子救不了人。
思虑了许久，雨纤尘忍不住，问了出来“既然如此，纤尘岂非需要得到莫黑的认可？”雨纤尘皱着眉，显然十分不愿意。
老人笑了笑，那笑意似乎为雨纤尘带来了轻柔的抚慰。“秘术这一脉背叛了老者，早已被逐出师门，所以没有决定的权利。”
雨纤尘恍然大悟，看向老人，微微笑了。显然老人是最后的决定人，同时拥有这第三封信。
老人微笑地看着雨纤尘，越发喜欢眼前这个敏锐而机智的孩子，似乎看到了希望。
每个时代都会出现几个特别的人，他们好似被上天选中一般，拥有特别的运气，过人的智慧。
在恰当的时机，遇见对的人，做了对的事，便这样一帆风顺地成就着自己，甚至在史册上熠熠生辉。
显然老者断定了，雨纤尘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事世也许并老人所预料的那样准确，不过雨纤尘的能力和见识确实远超常人，是绝对的综合性人才。
老人那深沉而悠扬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带着慈爱与关怀。就像一个领路人，他带着雨纤尘探索，授予雨纤尘知识，又播下雨露，抚慰雨纤尘敏感的心。
听着老人讲话，雨纤尘特别想闭眼。眼前的一切，就好像自己坐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下，感受着透过树叶的斑驳的阳光，十分温和，十分舒适。
“孩子，一进门我就很喜欢你。我看过无数的人，你是最真诚的。在你的眼睛里，我可以看见深邃的壮阔的大海，你经历了无数的风浪，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的善良，自己的爱。
你是乐观的，不是那种没有经历过风雨的花朵，只会摆着笑脸。而是历经风霜雨雪，依旧愿意去看太阳。
我一直在观察你，你符合所有的要求，唯独对自己不好。
不过你还有时间，等你做完了这一切，你就能去享受自己的生活了，到时候，一定不要苦着自己。”
老人一口气说了许多话，他总是这样，短短几句，却似乎点出了雨纤尘的一生。如果不是知道，一定会以为他是看着雨纤尘长大的人。然而事实却是，他们不过第一次见面而已。
这便是知音吧，跨越了年龄，穿越了距离。
“嗯。”雨纤尘看着老人的眼睛，散发着明亮但不耀眼的光，拼命点着头。他多么想要告诉老人此时此刻内心的激动，多么想要传达自己对老人的尊敬，自己对老人的感谢。
“姑余是一切的源头，师父一向认为，万物自有它的命数，要我们不过分地干涉。所以三种医术分立这么多年，也没有想过要去做些什么。
但乱世之争的源头在莫黑，在他的野心。既然因为医家而起，自然也要我们亲手结束。
所以我们选择了在这个时候，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老人又是微笑了起来，看着雨纤尘。
雨纤尘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如何不适，一切与他猜测的相差不多。唯独不同的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被老人理解，并且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如有需要，纤尘愿意效劳。”雨纤尘起身，再次行了一礼。
“哈哈哈哈。”老人大笑几声，继续道“我们之所以要选一个能力极强的人，就是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除了将三种医术都教给你，并无其它。”
雨纤尘不禁有些惊了，这确实是他意料之外的了。不过细细想想，也能明白，姑余避世，自然是不会轻易卷入世间纷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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