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清一

雨纤尘思索片刻，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纤尘有些不成熟的见解，不知先生……”

“说吧！说吧！早就说过了，纤尘你不要太过拘谨。哦，说了这么久，你还没喝过茶，应该有些口渴了吧？

老人端起茶，准备饮，却见雨纤尘的茶杯还是满满的，便招呼他喝水。

“纤尘明白，历代医者，基本都只专注于医术，不会兼顾其它方面。怀的也是治病救人的善良的心，所以医术派别只要保持交流就好，没有必要和为一统。

但如今形势不同，莫黑野心难没，如果不及时制止，也不知道他能疯狂到何种地步。

再来看医术界的统一，如果能够和为一统，也是一件极好的事，可以救更多的人。但这需要机会，不可强求，所以再此之前，我虽想过，却总觉得不切实际。

纤尘愿意向这个世界展现它的可能，也许不能在我手中完成。也必然能够打开一扇窗户，让更多的人看到外面的世界。”说完雨纤尘再次行了一礼，在雨纤尘心中，这是极其重要的事，极其崇敬的事。

“孩子，你确实将现实看得很透，不错。同时你也不限制自己，这些都很好。但没有霸气，没有绝对的自信和决心。这可能会给你带来阻碍，甚至限制了你前进的脚步。

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这件事就是属于你的，同时明白你已经无路可退。”“无路可退。”老人说得很慢，故意强调。他知道雨纤尘心中的牵挂，也知道他的顾虑。

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指导，去看着雨纤尘成长。也许明天他就要去往另一个世界，一切都是那样未知。

他不愿意强迫眼前的人，这么好的孩子，又有谁不喜欢呢，但他必须要推他，也许这是自己的私心吧，也许这是这个世界的私心。

“纤尘明白。”雨纤尘点头，眼眸中似乎闪着光，那是热血吧，被激起的欲望。

“你应该明白现在局势的危急，可能一步都不能走错。可惜我估计也没有几天了，也不能看着你，给你提意见。白祭司也是半只脚在土里的人，也是不能的。

我仔细算着，确实没有人选。孩子，实在对不起，我们交给你这样重的单子，却一点支持都给不了你。

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你性格上缺少的东西。剩下的需要你自己领悟，我知道你的能力，想来获得支持不是难事。”老人看着雨纤尘的眼睛，似乎有一丝愧色。

老人一生被人尊敬，若是被等同视之，便是极大的荣耀。却不想依旧如此亲和，甚至会因为给不了雨纤尘帮助而惭愧。

“先生不必愧疚，纤尘明白，纤尘都明白，事发突然，又与往常不同。纤尘既然敢来，也是做好了准备的，我们是年轻人，是新的一代，注定不能一直处在你们的注视下。我们需要自己去拼搏，去创造。”

雨纤尘一改刚刚谦卑的样子，高高地扬起了头，坚定地说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既然做了决定，便无惧任何艰险。

“我这一生没有收过弟子，见你实在喜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师父。我也许给不了你任何的指导，也教不了你什么东西。就是看你喜欢得紧，……”老人说着，有些语无伦次了，用情很深，便是如此吧。

雨纤尘直接在老人面前跪下，行了一大礼。眼中含着泪水，有些哽咽地道“先生，先生今日一直在提点纤尘，时常令纤尘茅塞顿开，先生所教的，纤尘够用一生，已是极大的恩德，纤尘十分愿意。”

雨纤尘自是惊喜万分，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崇敬的老者，居然愿意收自己为徒。十分喜悦，激动地留下了泪水，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磕个头就行了，别跪着了，地上凉。”老人有些心痛，看着雨纤尘，温和地笑着。

“是。”雨纤尘应着，依旧认真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十分认真。这对于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事，以往只是雨秋风教他，作为父亲，总是与师父有些不同的。

“好孩子，快起来吧！”老人一直催促着，始终微笑着。一脸激动，显然十分欣喜，没有想到在这最后关头，还能得一弟子。“我法号清一，以后若是行走不便，报我的名字即可。”

老人收雨纤尘为徒，明显是有极多考虑的。他即将入土，没有机会也没有精力来教雨纤尘，也不会期待雨纤尘伴他走过老年生活。也许是喜欢，但却不一定要收徒，最重要的一定是为了雨纤尘日后方便。

也许现在雨纤尘还看不出这其中的涵义，不过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深刻地体会到这个名字的份量。

“来，孩子。”老人向雨纤尘招手。

雨纤尘见状，走了过来，握住了老人的收。

老人握了握雨纤尘温润的手，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本有些泛黄的书，很薄有些破旧，但显得神秘。

“这是起源论，里面会解答你有关医术的疑问。回去好好看，期待你将它发扬，造福更多的人。”老人的手有些颤抖，将书塞到了雨纤尘的手中。

雨纤尘恭敬地双手接过，收到了衣袖中。

“天不早了，回吧！”老人又是仔细地端详着雨纤尘，良久，才缓缓地道。

“是。”雨纤尘沉默地看了看老人，有些不舍，却知道必须要离开了。

良久，转身，向外走。

走了大约十步的样子，到了转角，雨纤尘有些不舍，回头，撞上了老人的目光。

老人依旧不说话，摆摆手，示意雨纤尘离开。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包涵深情，无法用言语描述。

雨纤尘这才回头，快步向外走。有些失落，有些悲伤，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是最后一面了，这是最后一面。

出了洞，阳光有些刺眼，适应一阵后才发现，竟然过了半日。

风成迎了上来，同士兵交谈着，简单几句后，便要拉着雨纤尘走。

“事情怎么样？”风成询问着。

“嗯”雨纤尘点点头，不多说话。

“有些晚了，我们必须走了，不然有些麻烦。”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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