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谈
雪夜的月光，无疑是清冷的，更增添了寒意。周围的一切都是暗黑色的，泛着银色的光。
雪地被月光照得越发亮了，那淡淡的白光，映衬着，更加凄凉了。
二人枯坐着，对饮着，看着惨白的月亮，望着远方波光浮动的湖水，抚摸着雪地的柔然，感受着寒风的温度。配上烈酒，冷暖自知。
“你以前……”雨纤尘的嗓子有些哑，也许是冷酒饮多了的缘故，咳嗽几声，调整一下。
“你以前孤独的时候，也会这样喝闷酒吗？”雨纤尘的声音很沉，很低，如果不是这世界太过安静，可能会听不到。
“嗯，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了。”刀疤苦笑着，这么多年，只能看着莫芸经历痛苦的他，夜夜在屋顶上借酒消愁。那里能真的消愁呢，只不过是把自己灌醉了，暂时忘记而已。
“嗯，果然要试试才知道味道。”雨纤尘又是往嘴里送了几大口。
雪洒进酒中，慢慢融化，增加了酒的凉意。心中的愁绪似乎也被酒激荡了起来，与酒交融，变成一种涩涩的味道。咽下去，好像就没有那么痛苦了。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把那股苦涩的味道咽下去。
“第一次不要贪多，不然会很难受的。”刀疤看着雨纤尘的样子，似乎看到了之前的自己。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这样一次又一次提醒，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所有的一切，只有亲自感受，才能明白。
“会怎样？”雨纤尘还在大口大口地喝着，脸颊已经红润了起来，双眼越发呆滞了，只是机械地往嘴里送着酒。
“算了，你已经醉了，也懒得管你。你明天就知道了。”刀疤又是笑了笑，想着雨纤尘明天的窘迫样，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丝丝开心。
不过刀疤似乎开心得过了头，都忘记了雨纤尘擅长什么。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在渤岛待不下去了，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刀疤见着雨纤尘的状态也是好了许多，便忍不住想要问。
“我……”雨纤尘犹豫了，他似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又好像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没想好，不知道。”雨纤尘又是迷茫起来。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或者特别想做的事？”刀疤远远低估了雨纤尘的困境。
“没……额……有……似乎没有地方需要我，我也没有想去的地方。”雨纤尘伤心地低下了头，用手在地上画着，写着。
“没事，也许明天你就知道了，就算不知道又能怎么样，自己一个人去闯荡天涯，也没有什么不好。”刀疤拍了拍雨纤尘的肩膀，安慰着。
“你说，我能做一个侠客吗？就是那种无拘无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雨纤尘忽然转头问道。
刀疤被雨纤尘问得一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雨纤尘，更无法想象，雨纤尘会有一个侠客梦。“你……你学过武功吗？”刀疤试探着，也许有一丝希望。
“嗯，我的基本功还可以，就是没学过招式。”雨纤尘的脑海中浮过了无数身影，雨秋风，雨沐歌，风雨剑，有些无奈地道。
“嗯。”刀疤上下大量着雨纤尘“步履稳健，胳臂粗壮，很有力，应该是练过的。”刀疤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般人都不会把我往那个方面想，总觉得我是个文文弱弱的大夫，除了治病，什么都不会。自从我中毒后，连身边的人都这么看了。久而久之，甚至连自己都习惯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怕？”雨纤尘望向刀疤，他鼓足勇气，终于说出来心里话。
刀疤皱了皱眉，他同样无法想象雨纤尘的变化，他一直以为雨纤尘就是那样一个人，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特点。
沉默片刻，刀疤抬起头，有些严肃地问道“那你呢？”
是啊！这件事别人怎么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雨纤尘自己怎么看。
“那你怎么看你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大夫吗？”
雨纤尘沉默了，这个问题问到了雨纤尘的新。“我……我不知道。”雨纤尘恍惚着，迷离着。
“不，你知道，不然你就不是你了。”刀疤冷静地说着最普通的道理。
再一次沉默了，可怕地沉默。
雨纤尘抬头看着月牙，这发着惨白的光的月牙。咬着嘴唇，犹豫许久，终于开了口。
“因为家族的承诺，为别人解毒，我放弃习武的机会。
因为朝廷的危机，为皇上解毒，我放弃了生命。
那个时候，我没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我只能文文弱弱的做一个大夫，我以为这就是我的一生。
在我要坦然接受它的时候，我突然获得了新生。然后一切又有了新的可能，可我还是别人眼中的那个文文弱弱的人，没有丝毫其它的作用。”雨纤尘的声音中带着失望，带着惆怅。
听着，刀疤也很感动。眼前的人，习惯了隐藏自己的优点。也可以说他在一方面过渡耀眼，让别人看不到其它的地方，甚至更加优秀的地方。
这是一个奇特的故事，这是一段奇特的人生。理了理思路，刀疤开了口
“正因为你对自己的其它方面不自信，所以不会去展示，大家才不了解。但至少我看出了你的才情和智谋，我相信了解你的人，也一定明白。对吗？”
“嗯。”雨纤尘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试一把呢？一切都已经具备，只是差你的一个勇气罢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然以后又会后悔，何必这样呢？”刀疤分析得很详细，一点一点，也说的直接。
“嗯，我想试。”雨纤尘望着月牙，那不太美的月牙，甚至带些凄凉的月牙。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这一夜，一个新的梦想开始了。一个压抑自己太久的人，一个总是为别人活着的人，一个有些无感，有些漠然的人，要冲破这束缚的牢笼，他的未来是怎样的呢？
“嗯，我看好你。我刀疤是一个傲娇的人，从来不会赞赏别人。你，雨纤尘，被我赞赏了两次，你一定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刀疤也顾不得许多，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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