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边城之战（49）

 就在烟快要燃尽的前一秒，梁坤开口了。


 “我听人说，你是半路潜逃被边城的条子又抓回去的。关了你两天，怎么可能出来？”梁坤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鞋尖一下下，用力碾灭。然后抬头，审时度势的打量江一啸，“说，你是不是答应跟条子合作，来钓我？”


 呼……


 江一啸在心里轻吁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江一啸薄唇轻轻一含，低头拨动打火机，点燃烟。将打火机随手一扔，金属打火机‘啪嗒’扔在躺椅上，不屑而烦躁的声响。


 皱着眉深吸口烟，缓缓吐出，缓而慢的转向梁坤，啐了口道：


 “你听哪个王八羔子说，我跟条子合作的？”


 梁坤哼笑，眼神不屑，“我听谁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警察花了大力度抓你，又怎么会把你放了？我很想知道原因！”


 江一啸直接做了个禁止的手势，“别，别告诉我，”他顿下说：“让我知道谁，我绝对让他在边城混不下去！”


 梁坤眯了眯眼，“……”


 “坤哥，我在边城混了这么多年，能站得住脚，不是靠我一个乔川就好使的。”江一啸意有所指，“我话都说到这份上，坤哥你该明白，就像你如何行走自如在东北，我在边城自然是一个道理。”


 梁坤眼底的光动了动。


 “我们这种人，背后没个大人物撑着，早就不知道被枪毙多少回了。”


 梁坤的表情，显然对江一啸的话，并没有完全相信，但心里防线已经松动。


 没错，他这些年还能安然，谨慎是一方面，还有点，就是他也有后盾。


 “而且，我为什么被抓？”江一啸继续说，“是因为放高利贷被通缉，要是你打听的人够接近警察的内部，也足够可靠，就该知道这些信息。”


 言外之意，你的人不是内部，也不可靠。


 “……”梁坤拧眉，思忖下，回过神。


 在梁坤观察、试探他的同时，江一啸也在琢磨梁坤的心里，如果梁坤真有什么证据怀疑他，恐怕刚才他就死了，还轮得着现在听他罗里吧嗦解释这么多？


 眼底精光一闪……


 没错！梁坤什么都不知道，他在使诈！


 “坤哥，你这明摆着就是不信我。三番四次的试探，我住的别墅，你也派人去搜过吧？”江一啸挑眉看向梁坤。


 后者闭而不语，但也目光坦率，貌似不需要他说是，也足够回答他了。


 “既然去搜了，就该知道我行李箱里有什么。”


 一番话，梁坤抿紧唇。


 回来的人汇报，在三个人的行李箱里都找到一些软性毒品，还有手枪。


 “我就不追究你搜我别墅的事，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理解，可现在这场面，有点不地道了。”


 江一啸清黑的眼，幽暗、冰冷，脸色也比之前要肃然，他透过冰冷的镜片，直视梁坤，


 “我在边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让道上的知道我在自己地盘被人整成这样，还被你诓，恐怕笑得可不是你，丢的是我乔川这张脸。”


 话落，江一啸一脚踹在打手的膝窝处，人瞬地就跪在地上。


 他手抽过杨溢手里的枪，对准人的后脑，冷冷道：


 “刚才你吓我女人，现在我让你跪着，有意见没？”


 打手冷汗涔涔，能感受到背后人身上的气息，暗流涌动，狠厉暴虐。只要他敢说有意见，绝对会被打爆头。


 便摇头，“没得。”


 “算你聪明！”江一啸冷笑，“不认怂，你现在就是一具死尸！”


 打手心颤。


 江一啸抬起头，手枪没离开对方的后脑，“坤哥，给句痛快话，到底交不交易！货我有，你买不买？”


 梁坤垂下眼，刚才有人经过，连他都忌惮着，让打手把枪收了，可乔川竟还敢公然持枪，这份胆量，就是亡命徒。


 “行。”江一啸重重的点头，顶了下腮，说：“既然坤哥没这兴致，我也没必要强求。”


 梁坤盯着江一啸，看他枪口指着打手，然后倾下身，拍拍他肩膀，在他耳边警告：


 “我走之后，你再起来，否则让你跟照片上的死条子一样。”


 江一啸恶狠狠的警告，指着打手，让其他人把枪都丢池子里。


 然后和杨溢用枪指着他们，退着离开，梁坤始终盯着江一啸，没给江一啸定论，也没留他。


 一直到江一啸快离开，走入转角前，梁坤突然叫住他：


 “乔老板。”


 江一啸停下脚步，但没回头，也没吱声。


 杨溢举着枪，一脸冷傲不逊。


 梁坤说：“今晚交易，一手钱、一手货。”


 江一啸：“时间、地点。”


 梁坤：“今晚八点，地点我再打电话通知你。”


 江一啸就知道他还得留一手，“可以。”


 提步离开，走进林间深处……


 两人回到别墅，齐菲儿一直在门口等。见到江一啸进来，她上下打量，急问：


 “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江一啸摇头。


 杨溢是紧跟着江一啸进来的，前面的人被嘘寒问暖，他被晾在一边，便揶揄道：


 “齐小姐，不带这么挤兑人的，我和先生一起进来，你好歹也关心关心下我呗？”


 被杨溢这么一提，齐菲儿尴尬的抿唇，又问杨溢，“你呢？”


 “嚯——这关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齐菲儿一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一啸推了杨溢把，“闲的吧？”


 说完朝楼上走，齐菲儿目送他上楼。


 杨溢则吊儿郎当的晃悠去了客厅，拿出手机，语音跟微信里的女生说：


 “宝贝儿，今晚哥没空，八点要去见个朋友，等哥忙完的，明天约你。”


 语音过去，杨溢满嘴的不乐意，“妈的，耽误我泡｜妞。”


 一回头，看到齐菲儿还没上楼，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小嫂。刚才的微信，你可别告诉先生，他要知道我去找妞，会怪我坏事的。”


 齐菲儿掖下耳边的碎发，淡淡摇头，“不会的。”


 然后径直上楼。


 当晚吃过晚饭，杨溢回来就开始在房间里擦枪，江一啸靠坐在单人沙发里，手里捧着本书看的认真。


 齐菲儿路过二层客厅，看了眼两人。


 杨溢叼着烟卷，眼睛被烟熏得眯缝着一条缝，拉下手枪保险，咔哒一声，说：


 “先生，你这念过书的人，跟我们这种小流氓就是不一样，眼瞅要交易了，我擦枪，你竟然还有闲情看书？”他抬了下眼，朝江一啸手里瞄，“啥书啊？有这么好看吗，没事就抱着看？”


 齐菲儿迈下楼，站在楼梯第二级台阶上，听江一啸说：“擦你的枪吧。”


 看到了那是一本白底黑字，一支怀表兔子封面的书《岁月静好》。


 又一小时过去了……


 江一啸和杨溢围坐在客厅等梁坤的电话。


 齐菲儿端着果盘过来，放在茶几上，“阿川，吃水果。”


 江一啸点了下头，然后继续跟杨溢聊着。


 他们要谈事情，她不好打搅。电视开着，随意播放一个频道，是中央台的新闻联播。播音员字正腔圆的播报国际局势，齐菲儿扫一眼，上楼。


 这时，楼下的江一啸接到梁坤的电话。


 “你们开车到瑞章路上的易商汇养生会所。”


 “好。”江一啸沉声道，转眸看杨溢，“去开车。”


 杨溢抄起车钥匙就出门，楼上的齐菲儿听到响动，急忙关了手机朝楼下跑。


 “阿川……”


 江一啸脚步停下，转而走向楼梯边。


 两人面对面，他垂眸，她仰视。


 “我出去趟，你别等我，先睡。”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齐菲儿眼睛里有担忧，江一啸笑笑，张开手臂，齐菲儿试探着窝进他怀里。


 男人的胸怀宽阔、结实，手臂拥住她时，很有安全感。耳边传来江一啸压低的声音，


 “不用怕，我们的人在别墅外保护你。”


 “！”齐菲儿一怔，她不是担心她自己，“我是担心你。”


 江一啸放开她，“不用担心我。”


 说完转身离开，背影坚定，毫无留恋。


 齐菲儿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紧闭的门后，心里骤然升起一丝失落与心痛。


 她在想，如果是沐柠的话，他走之前，会说些什么？


 齐菲儿转身，脚步沉重的上楼。


 别墅外，车灯亮起，江一啸坐上后排位置，车驶离……


 越野车即将到养生会所时，江一啸的手机又响了。看号码还是梁坤，拿起来接听，


 “坤哥等急了？我们马上就到了。”


 梁坤爽朗的笑了笑，“乔老板别急，我刚才去看了下，会所的人满了，我临时又换了个地方，你往前开，路口右转，有一家海涛鲜鱼馆，你到这里找我。”


 江一啸不冷不淡：“……好。”


 杨溢察觉江一啸口气不对，从车后视镜看了眼江一啸，他挂断电话，说：“遇路口右转，海涛鲜鱼馆。”


 杨溢点头，边开边说：“妈｜的，玩我们呢。”


 江一啸脸上没什么表情，“开你的车。”


 两人心里都有数，这才只是开始。


 车后方，一辆本地牌照轿车跟着。江一啸回头看了眼，说：


 “让我们的人别跟太近，以防梁坤的人发现。”


 “明白。”杨溢拿出手机，按下微信，“美女，哥今晚真的忙，别追这么紧，你这么迫不及待的等哥上，哥被你搞的，现在一身火。”


 轿车渐渐放慢速度，与江一啸所在的越野车渐渐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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