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听到孙心吾的低语，所有人又同时回头看向沙洲。
只见沙地的中部开始慢慢隆起，沙子就像沙漠里的沙尘暴一般在海底飘向四方，隐藏在其中的贝壳与螃蟹纷纷落了出来，接着便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如同布丁顶部一样的东西漏了出来——当然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真的把它当做布丁，大家都知道这就是那个巨型变形虫。
这时，他们身后又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
希拉瑞丝有一些绝望——在所有人里面，她是唯一一个同时了解破泞之主与巨型变形虫的，所以也只有她知道，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禁魔法阵在这一带仍然起着作用，而变形虫依靠它特殊的构成，绝大部分的物理攻击都不会对它起效果，再加上它可以变为任何模样，所以无论与什么战斗，它几乎都立在了不败的位置上。而女娜迦虽然刚刚也才是第一次见到破泞之主的真面目，但是那种实打实的压迫感以及活跃在各种传说里的强大身姿都让她知道，对方的实力与嗜血毋庸置疑。
“Hriacuil?。（逃命去吧）Tup-nuruhuin！（死亡阴影如影随形）”希拉瑞丝颤抖地说出了这句话，在这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怀恋那座狭小的牢房，
“哈！是不是我们还得对你说一声‘Hantale’？（谢谢）”诺厄用夸张的语调说完后看向了赏金猎人——维查德自从暗黑之礁的巨响传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吟游诗人相信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等着死亡降临。
“你们还记得破泞之主为什么会追我们吗？”
亚希特抢先回答道——他的情绪并没有其他人想象地那么低落：“就像是一个被关在小屋子里很久的人一样，他需要在自己被释放的时候活动活动一下筋骨？”
“没错。”赏金猎人点了点头，“告诉我，希拉瑞丝，在这种情况下你是愿意踩死一群蚂蚁，还是愿意找一个至少能和你交手几回合的人？”
“当然是找一个没那么无聊的对手！”诺厄在女娜迦之前给出了答案。
“没错，现在我们就像是那群蚂蚁……”说到这维查德趁其他人没有注意快速地瞄了一眼吟游诗人，“充其量就是其中的一些蚂蚁比较大——而变形虫就是那个至少让破泞之主不那么无聊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
“我们回头，破泞之主是一个好战的怪物，它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希拉瑞丝说道，“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以为这样它就会放了我们，那么你就太让我失望了，维查德——在收拾完变形虫后，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
赏金猎人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但这是唯一能再给我们拖一点时间的办法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诺厄问道。
“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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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难道真的不想活了吗？”破泞之主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丝诧异，“还是说你们对暗黑之礁的忠诚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想要和它一起成为历史？”
看来娜迦的监狱已经彻底变成了废墟。
“我们知道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存在正在追我们，但是我们却并没有选择向前逃，你猜这是为什么？”只有诺厄在面对破泞之主满溢而出的威势的时候还能坦然地说出话。
“嗯？为什么？我也很好奇，人类，告诉我原因，我答应你不会把你吞到我的肚子里。”
“当然是因为在我们的前面有一个比你还强大的生物，两害取其轻，我们只有回头。”
破泞之主带给他们的压力更甚了几分，让除了吟游诗人以外的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你在说谎！人类，在大海里，比我强大的只有我的‘父亲’，除了它，不可能还有比我强大的存在。”
诺厄在心里握紧了拳头——和维查德与希拉瑞丝分析的一样，破泞之主的脑袋似乎并不是那么聪明，如果只是单纯地告诉它前面有一个上古的巨型变形虫它也许并不感兴趣，但是一旦说到那个变形虫的实力比它强大，它就会变得愚蠢无比。
“也许是吧，但是它也是这么说的。”
“谁？”
“就是这条道路前面的那个，隐藏在沙洲深处的巨型变形虫。”
“虫子？人类，你是在挑衅我吗？”
“不不不。”诺厄连忙摆手道——此情此景让赏金猎人想到了他演奏那些诗歌的模样，“你或许不太了解它——它是一只来自创始之初的变形虫，它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年龄最大的生物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诺厄补充了一句：“它肯定是年龄最大的那一个——因为它说它是被造物主创造出来的第一个生命。”
维查德有些愕然，他没有想到吟游诗人竟然直接把欧米拉的身份套在了那个变形虫身上。
“哼，造物主？人类，这个世界很快就不再是属于造物主的了。”破泞之主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上面暗色的鳞片细密滑腻，让他的心里升起了强烈的不适感，“不过我不介意去见见那个说大话的虫子。”
说完后，它游到了众人的面前，张开自己的大口，里面飘出了血液，混合在海水里成为了一片血雾——那是没有从暗黑之礁里逃出来的犯人们的血吗？
除了它之外谁也不知道。
“人类，还有娜迦，不要以为我是一个蠢货——我想你们应该也从这个小娜迦的口中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们以为那几个人会制造出一个头脑简单只会战斗的傻子吗？”破泞之主的尖爪从众人的身上一一指过，“不过你们成功地挑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恭喜你们，你们离回到炼狱又慢了一步。不过，你们是逃不走的，后面的暗黑之礁已经成为废墟，你们没有其它的路了。在这等着吧，等我回来，然后再解脱你们的痛苦。”
它没有再理会众人，而是越过他们的脑袋向道路的前方游去。
在破泞之主离开一会后，亚希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该死！它带给我的压迫太大了。”
就在诺厄想要说话的时候，一道声浪从沙洲的方向传来。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破泞之主和变形虫这么快就交上手了，他们的心里都清楚一件事——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贝莉，你终于醒了！”亚希特看着怀里也许是被这道声浪激醒的女刺客大声说道。
“呃……我现在在哪？你们怎么都在这？”
就在亚希特给贝莉解释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其余的人围在一起讨论着究竟怎么离开海底。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直接向上游，然后游到海面。”女娜迦率先开口，回答了其他人在心中都想过的一个问题，“但是这是不现实的。现在的你们在海底还能呼吸，是因为这一片海底被一个魔法阵笼罩着，而你们如果选择向上游，那么一旦离开这个魔法阵的范围——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们不一样，巨大的水压会瞬间把你们变成肉饼。我想这也是破泞之主这么自信的原因，它知道你们没有其他的路。”
“其实它不见得就是一条死路。”在听完希拉瑞丝的讲解后，维查德突然眼睛一亮，“我想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从上面离开。”
“什么办法？”
“我想不是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压成肉饼——至少就我所知，有一个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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