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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夜袭




 “阿嚏!咳咳,这司隶的风,却也不比冀州更暖啊。”


 在骑马狂奔着的赵恪裹紧了身上的皮袄,闷着头只顾前奔。


 与他并肩纵马的是蜀王李谋,此时两颊通红的他看起来已经比刚脱困时有精神许多,不过也有可能是冬日的寒风过于凌冽所致。


 前些日子,冀州下了雪。困于粮草不足的青军已经退兵,准备等到明年再行征伐。


 在派出斥候反复确认之后,赵恪和蜀王才动身从清河城回返京城。


 快马数日奔波,终于离京城不远。此地离京城已不到五十里,想必快马加鞭之下,入夜前便能赶到京城。


 北方苦寒,大路上少有行人车马。


 三百骑在道路上畅通无阻,只偶尔经过村庄时才会停下脚步歇息一番。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临近京城时,此番历经大难的蜀王下意识地放缓了马缰。


 尽管三百骑归心似箭,但是蜀王身份尊贵,众人不得不同样跟随着减放缓了马速。


 于是赵恪干脆拉他下马,在道路旁寻了一间酒肆坐下,顺便让侍卫们暖暖身子。


 “我……本王打算就藩了。”


 刚坐下,李谋就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在有过救命之恩后,这位情感丰富的蜀王已经把赵恪当成了自家兄弟和智囊,就连睡觉时候都要拉着赵恪抵足而眠。


 赵恪对此很是抗拒,但他心里想着蜀王可能因为之前的事情有些害怕,不敢一个人睡,所以也就由着他折腾。


 赵恪伸手在怀里掏了掏之后找到了一小块金子。他随手把金子丢给店家之后让他把店内所有吃食酒水都给侍卫们送去,然后这才转过头,对着眼巴巴的蜀王反问道:


 “陛下会同意吗?”


 “会……吧?”


 前一字肯定,后一字却疑惑。蜀王自认为自己征战多年劳苦功高,不过是就藩而已,应该能被准许。


 但后面,他想起太子之事,连带着对自己的父亲也起了些疑虑。加上想起了在自己展露军事才能之前天福帝对自己的态度堪称冷漠,所以才不确定起来。


 “你是执掌禁军的唯一人选,陛下不会放你离开的。”赵恪喝了口热酒,酒水虽然寡淡无味,但水中的暖意还是实实在在。


 “非也,非也。”一旁坐着的崔丰哆哆嗦嗦地抱着胳膊,挤眉弄眼地说道:


 “赵兄此言差矣,在下虽远离朝堂,却也知有一人可暂代禁军之事。”


 “是谁?”对朝堂情况了解并不深的赵恪好奇问道,难道蜀王之后还有宗亲武将有如此声名?


 “福安公主。”崔丰看了一眼蜀王,小心翼翼地说道。


 “啊?公主殿下?”赵恪傻了眼,“昏了头吗?福安公主千金之躯,怎么可能去执掌兵戈?”


 “因为福安是本王亲妹,代本王执掌禁军有名有分,本王也会尽力相助,”倒是短暂思考过后的蜀王恍然大悟,“而实际上的事务可以委任给其他人……比如某个已经被吹捧成当世战神的侍卫统领。”


 “啊?”赵恪发出了第二声疑问,“什么战神?”


 “赵兄却有所不知了。”崔丰干咳两声,把脸撇到了一边,


 “在下离家前,曾恳求大兄帮你扬名。于是大兄修书数封送往京城并各地,目前就连尚未开蒙的稚童都知道我大夏有一名为赵恪的猛将,以三百骑逼退了青国数万大军……”


 “离谱!”……

 


 “离谱!”


 崔丰困惑问道:


 “离谱是何意?”


 “意为……乱弹琴。”赵恪只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估摸也只有无知稚童才会相信……了吧?”


 “非也。”蜀王接话道,自兵败以来,他面上少见地出现了一抹笑意,“现在朝臣们也大多言说,军中竟有如此俊杰,或有言此子不逊于蜀王。”


 “太离谱了!”赵恪端起碗猛喝一口,口中依然低声念叨着,倒是蜀王与崔丰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各自低头饮酒。


 待到吃饱喝足,赵恪忽地问道:


 “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公主府侍卫,生平从未了解过朝中局势。对于入京之后的情况,两位仁兄可有什么能指教我的吗?”


 崔丰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起身拱手:


 “不敢当指教二字。将军对在下有救身脱难之恩,故而在下已决定投入将军门下,以这一生所学而尽力报之……”


 “崔兄,说些人话。”赵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蜀王,打断道。


 升米恩,斗米仇。


 这几日与蜀王的相处颇为投契,赵恪虽然不是挟恩图报之人,但也不想让自己与蜀王反目成仇。


 而蜀王一向骄矜,赵恪一般说话时很少提及恩仇字眼,就是怕蜀王放不下面子。


 只是他却多虑了。蜀王完全没在意崔丰的话,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你这腐儒,说话甚是无聊!”


 他转向赵恪,说道:


 “以我观之,陛下接下来必然对你大加封赏,至于原因……”


 他双目炯炯,似有考校之意。赵恪冥思苦想,犹豫着回答道:


 “莫非是以此安稳民心?”


 “只是其一。”崔丰憋不住了,直接揭晓了谜底,


 “其二,当今陛下之前一直与武将离心。而如今大战将起,陛下迫切需要提拔一批只忠于他的将领。以公主府家奴之身,仍能封侯拜相,何况良家子乎?消息传开,各家良家子必然踊跃参军,且仅为陛下效死。”


 “我明白了,千金买马骨。”赵恪喃喃说道,而蜀王却摇了摇头,


 “还不止于此。若是我所料不错,接下来的大战,赵兄应该还有参战机会。不过战后,赵兄应该被打压,困守于京城中……”


 “这是为何?”赵恪急切问道,他还想奔赴北方以报血仇,怎么能在京城里无所事事呢?


 蜀王却没有过多提及此事,转而说道:


 “这些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赵兄暂且不必为此而忧愁。眼下便有个问题要赵兄思虑一番:陛下恩赏,是否要推辞?”


 “这又是为何啊?”赵恪的脑子完全晕了,他虽然两世为人,却也没接触过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复杂局面,加之此生只读兵书,对于朝局政治虽然偶有灵光一闪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窍不通。


 “因为赵兄太过年幼了。”崔丰哼哼着,“此间三人,以赵兄最为年幼,而朝中武将大多都是子承父业,皆已年过四旬……勋戚家中下代子弟大多自幼声色犬马,如此对比之下,心中自然会有几分妒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若是赵兄坦然受封,一来会挤压勋戚和宗亲的兵权,二来则必饱受妒忌。”


 “好在总有蜀王殿下在高位为你于陛下前斡转回旋,不至于被恶言中伤;但今后出征时,一应粮草军械等物恐要受些阻碍。”……

 


 “好在总有蜀王殿下在高位为你于陛下前斡转回旋,不至于被恶言中伤;但今后出征时,一应粮草军械等物恐要受些阻碍。”


 “且勋戚们关系盘根错节,军中将校多为其亲故。除非赵兄掌军后以狠手立威,否则必是军令阻塞,兵势松垮啊。”


 “还……还有吗?”赵恪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了崔丰的意思。


 虽然事情不一定如他说的这样严峻,但他话里话外都是在劝赵恪推辞此次封赏。


 只是赵恪人微言轻,对于天福帝的旨意恐怕并没有拒绝的机会。


 而且他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难道要他直白地跟那位陛下说,我不想只做忠于你自己的孤臣,而是也想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暂且没了。”崔丰啜饮一口杯中酒,“只是在下目前还没能想到如何推辞为妙。蜀王殿下可有什么主意吗?”


 “本王也没什么好主意。”蜀王幸灾乐祸地说道,“若是往日,本王还能帮忙推辞,大不了便说你已入蜀王府中便是。只是如今本王已经自身难保,尚不知回京之后陛下会如何发落,所以怕是帮不上赵兄的忙了。”


 “推辞之事,易也。”屋顶上忽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蜀王大惊,刚才可是说了不少要命的话,若是被人听去怕是有大祸事发生,于是立刻抽出佩剑,同时大声地呼唤起侍卫来。


 但门口却无侍卫出现,赵恪也波澜不惊地起身对屋顶行礼,恭声问候道:


 “赵恪一去数月,大总管别来无恙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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