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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宰相府




 赵恪费力地睁开眼睛,一股宿醉之后的痛苦让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外面天刚微亮,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


 “再睡会儿……”他嘟囔一声想要翻个身,可胳膊却麻麻的不听使唤。


 他微微用力,结果一个在他胳膊上睡得香甜的身影被他举起,吓得发出一声尖细惨叫:


 “啊!”


 赵恪也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并未在公主府或小院里。


 难道昨晚……!!!


 好在赵恪看清了那人那张方脸之后认出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结果另一支胳膊上,蜀王揉揉眼睛斥道:


 “谁一大早便扰本王清梦啊……啊?!!”


 惨烈的哀嚎声响彻空荡荡的蜀王府邸,这时有人在屋外敲门说道:


 “几位可是醒了?请出门来用早食吧。”


 既然已经抵足而眠了,自然不再分餐而食。一张方方正正的餐桌上摆着些清粥小菜,看得几个宿醉酒汉食指大动,纷纷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大快朵颐起来。


 待到吃饱喝足后,蜀王瘫在椅子上发出了邀请:


 “赵兄,不如你也搬入我府中吧?与我和崔兄相伴,夜夜笙歌,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笙歌我没听到,倒是醉汉的呼噜声听了一宿。”赵恪撇撇嘴,“暂且罢了,待我收拾一下那座宅院,把牌匾挂上再做计较。”


 蜀王颇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倒是面色苍白的崔丰一直未曾说话。


 其实三人都隐约间记得,赵恪昨晚似乎是答应了福安要回公主府去,替她做件事情,可是具体什么事情却是一点印象也无。


 骑着一匹蜀王府中的骏马,赵恪漫步在这京城中。


 他时常与这世界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之感。这种感觉不单单是因为摩天大楼与青砖瓦房的对比,更多的是因为这世界本就到处充斥着割裂感。


 明明朝廷已经掌握了成批量制造纸的方法,但黎民百姓却大多还是目不识丁,就连家境尚可的商人武将之流也不过粗通文字,像赵恪这样只读过些许兵书的人居然已经算是学富五车。


 再比如明明正式场合实行的还是分餐制,但是类似辣椒一类的调味料却已经在各大酒楼盛行,前世这两个几乎相隔了几千年。


 再比如青国和大夏居然已经对立百年尚未统一,大一统的思想只存在于帝王胸怀,却极少出现在其他人的脑海里。


 青国明明攻下了大半冀州,却是掳掠人口过后就缓缓退去,冀州的城池也被毁坏的七七八八,似乎完全没有占领土地的**。


 整个大夏从上到下都没有打出过消灭青国一统天下的旗帜,最激进的朝臣想的也不过是击败青国逼他们臣服而已。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缺少了那位祖龙。


 赵恪抬头看了看鎏金的公主府牌匾,终止了自己漫无目的的思绪。他只是个小人物,对大夏也没什么感情,自然也没有替他们效死命的想法。


 或许这就是割裂感的根本来源——赵恪来自于一个和平繁荣但充满竞争的世界,他的内心更偏向自我些。


 走进府门,踏入正堂。


 福安公主正坐在主位上绣着什么,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来了?”


 赵恪心头有些许恍惚,下意识回答道:


 “回来了。”……

 


 “回来了。”


 “那便去庄子上吧。”公主放下绣盘,歪头盯着赵恪,一支金步摇在她头上发出了悦耳的响声,“本宫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这……”赵恪实在记不得酒后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倒也没想着推辞。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只要不要这条命,别的什么都可以。


 他挠挠头,问道:


 “多谢殿下厚赐。不知可要属下做些什么准备?”


 “兴爷爷,你带他去吧。”公主起身走向后宅,对阴影里的兴总管吩咐道。


 “老奴遵命。”


 直到公主身影消失在了屏风后,兴总管才直起腰,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哼哼道:


 “跟我来吧。”


 这老头,好俊的马术!


 出城的大路上,赵恪伏在马背上,迎着阳光眯起眼看向兴总管平稳端坐马背的身影,心头啧啧称奇。


 他早就知道这瘦瘦巴巴的老太监身怀武艺,却没想到马背上的功夫也是如此了得。


 要知道,虽然北方并不缺马,但这些马匹大多用于军队或是达官贵人出行所用,能骑马的人少之又少。


 当下评判一个人是否出身尊贵的一个必要条件,就是马术是否精湛。


 好在赵恪也是弓马娴熟,因此跟上他也并不费力。


 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李家庄。


 又是那间熟悉的茅草屋,赵恪翻身下马,想起了那次被偷袭的场景,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些警惕。


 兴总管似是看出了这一点,摇了摇头便敲响了木门。


 “谁啊?!”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接着,上次赵恪曾见过的那个胡须花白的老人家从门里闪出身来。


 不同于在公主面前的唯唯诺诺,此时这老人家赤着上身,身上肌肉虬结,一条条青筋缠绕在他的粗壮双臂上,说话时嘴里似乎还喷出一道粗气。


 “哟,是你啊!”老头用自己的身躯严严实实地堵住了门,偏头看向赵恪,“你来干嘛?老夫这儿不要侍卫!”


 是,只要你脱了衣服,谁都知道你不用别人保护,倒是别人需要你保护了!


 赵恪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不知道怎么回答,还好兴总管阴恻恻地开了口:


 “是殿下让他来的。”


 “哦?”那老头扣扣鼻子低头向下,“这还有只老鸭子?”


 兴总管面皮抖了抖却没有还嘴,只是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徒留赵恪一人在门外不知道自己该进门还是一起走。


 “进来吧!”那老头让开了门,嘟囔着: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给我找事做!你这厮,低些头,不要撞坏了我的门!”


 “是,是。”赵恪弓腰走进了门,屋子里还是黑漆漆一片,不知道这老头裸着上身在屋里做些什么。


 只是除了深坑外,这屋子里居然还有另外一条地道。


 老头单臂掣起一块庞大的青石,露出一条黝黑的地道。赵恪看见地道里隐隐有些火光,便没有担心是否缺氧的问题,沿着小小洞口钻了下去。


 地道对于常人来说并不狭窄,但赵恪想要在其中通行须得缩肩低头,防止刮到两侧的土方和偶尔出现的灯烛。


 过了许久,赵恪心中估摸已有数里长度,才见到前方有一块青石挡住去路。


 赵恪未做犹豫,伸出双手用力一顶,便把那青石推出了洞口。……

 


 赵恪未做犹豫,伸出双手用力一顶,便把那青石推出了洞口。


 “还算有些力气。”那老头称赞了一句,紧跟在赵恪后面钻出了洞口。


 深邃的山谷出现在赵恪面前,他这才惊觉,刚刚漫长的路程里微微倾斜的路面并非是他的错觉。


 一道晃晃悠悠的吊桥横跨了整座山谷,厚重的木板横在铁索上,山谷间的冷风从木板缝隙里钻出,偶尔呜呜作响。


 易守难攻。赵恪打量着山谷对面,茂密的丛林里隐隐有人影闪动,似乎是负责警戒的岗哨。


 假设有外敌入侵的话,只需砍断吊桥,山谷对面的驻扎者便能从容撤离。


 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


 他转头看向老头,那老头在这冰天雪地中却还赤着上身,只是眉毛上已经挂满了雪花。


 “进去之后不要乱说话。”老头从吊桥旁的土坑里捡起一面镜子挥了挥,随后叮嘱一句就踏上了吊桥。


 “我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何老头。”


 走过吊桥,几个不大的孩子雀跃地围上来,吵闹着挂在了何老头身上:


 “何爷爷,你去哪了呀?”


 “何爷爷,有给我们带好吃的吗?”


 “何爷爷,这个人是谁呀?”


 场面很温馨,但赵恪却觉得有些古怪。倒不是这些孩子们对何老头的亲近之意虚假,而是这些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与常见衣物并不相同。


 此时大夏的常见衣物还是以苎麻纺织形成的粗布,由于质地粗糙的缘故,穿在身上隐隐有刺痛的感觉。


 而在冬天,有钱人会以皮裘御寒,或是在布中填充丝绵等物。但在平民百姓身上,大多都是以乱麻夹在布衣间御寒。


 而这些孩童身上穿着的冬衣却不同于乱麻的干瘪和板结,鼓鼓囊囊的样子与棉衣竟是颇为相似。


 怪哉,难道这里已经有棉花种植了?


 虽然心头不解,但赵恪却也没有出言询问。


 待到何老头和这些孩子说了会话,便领着他们一起沿着一条并不明显的小路向林子里走去。


 绕过几处暗藏着陷阱的树丛,穿过几处无路可走的茂密树林,一片犹如桃花源一般的村庄便在一个山坳里出现在了赵恪眼前。


 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军队操练的整齐喊声,听声音规模似乎在百人左右。


 待到走进村庄里时,已经到了正午。村庄上方飘散着各家各户做饭的炊烟,引得赵恪腹中也有些饥饿起来。


 前方的何老头冲着那群孩子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快回家吃饭,接着领着赵恪来到了一座青砖瓦房前。屋子里正响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正在锤打铁器。


 何老头推开了门,门里果然是一幅热热闹闹的打铁景象。


 被烧的通红的铁皮被放在铁砧上,握着巨大铁锤的赤裸大汉不断捶打,让它变得愈发坚固。


 “你想要个什么兵器?”何老头绕过了屋中工作着的四五名铁匠,不耐烦地抠着耳朵问道。


 “兵器?”赵恪想了想,认真问道:


 “能打青龙偃月刀吗?”


 何老头撇了撇嘴,“你小子还是宗亲?”


 “不是。”


 “那只能打青蟒偃月刀。”


 “……”赵恪无言以对,


 “不想要就换一个。”……

 


 “不想要就换一个。”


 “那方天画戟怎么样?”


 “你会用吗?”


 “……”赵恪再一次无言以对,


 “嚯,你小子是在跟我耍着玩呢?不会用你问什么?”


 赵恪挠挠头,“其实我只会用枪。”


 “枪?”何老头咂吧砸吧嘴,回身从地上一个长盒子里抽出一根长枪扔给了赵恪,随后自己又从盒子里拎起一把大戟,


 “来,练练。”


 “在这?”


 “当然不是!”何老头一瞪眼,“你脑子里长的都是肌肉吗?”


 这老头说话还挺像家里人的,赵恪笑了笑,跟着老头穿过了大堂,来到了一个勉强能施展开的大院子里。


 双方相隔两丈,各自摆好了架势,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地摆好了仆步。


 到了这院子里后,何老头那张总是暗含不屑的脸变得平淡起来,一股浓烈的杀气从他身上朝着赵恪凶猛地压了过来。


 “小心些别死了,小子。”


 “放心。”


 赵恪调整着自身呼吸,双手紧紧握住枪柄,枪尖斜斜朝下,摆出了一个对枪势。


 何老头则是随意地单手握着那柄看起来至少有七十斤重,换算后世也有三十多斤的黝黑大戟,从架势上来说空门大开。


 但赵恪不吃这陷阱。观其身形,何老头气力绝对旺盛,而赵恪手中长枪较方天画戟轻上许多,应以灵巧取胜。


 在兵器对决时,双方各自有一个“圈”,约摸是后世所说的攻击范围,但并不完全相同。


 双方武器长度几乎相等,但何老头身高有半尺有余的劣势,赵恪则对应占据一尺左右的优势。


 赵恪深吸一口气,配合脚下步伐直冲向前,单手持枪扎向何老头圈里,但留了三分力气以应变化。


 何老头在他动手时便已双手握住长戟,见赵恪来得迅猛便以画戟回身翻截住赵恪枪尖,顺势扎向赵恪胸膛。


 赵恪此时却将右手阳仰,往后斜横一拉,以自己蛮横巨力掤起那柄方天画戟,前手持枪再度向前扎去。


 眨眼间双方便已经战过十合,你来我往打得不相上下。但赵恪背后已经冷汗迭起,对方招式比自己精妙许多,对方天画戟的掌控也是如臂使指,令他防不胜防。


 他深知自己只是占了年轻力气大反应快的便宜才能和对方僵持,若是这老头再年轻几岁,此时赵恪必然已经落入下风。


 又是二十个回合,赵恪双目炯炯,只觉得自己枪术正在飞快长进中,但何老头已经面色潮红呼吸粗重,明显有些后继乏力。


 见状,赵恪便寻了个空隙虚晃一枪,身子则向后一跃脱离了战圈。


 “何老老当益壮,赵恪受教了。”


 握着方天画戟的何老头神情复杂,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已不复当年之勇矣。但这戟法,不应当失传。可愿随老头子学几天戟法?”


 赵恪大喜过望: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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