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掌军

 大雪纷飞，旌旗飘飘。


 穿着一身铁甲的赵恪手提方天画戟，背后跟着全副武装的数百亲卫，骑着马来到了京城外的禁军大营营门正前。


 放哨的士兵早就发现了这一大队全身披甲的骑军，赶在赵恪抵达之前关闭了营门。


 外围的壁垒上，隐隐可见数百人手执弓弩瞄准了赵恪他们的方向。而禁闭的营门背后隐隐有战马嘶鸣，应该是有一队骑兵已经随时准备出营作战。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一个顶上簪缨的将领从墙边伸出头来厉声喝道。


 赵恪身后有一人出列，正是韩平路。他高举着一块令牌，高声答道：


 “泾阳县男、游击将军赵恪，奉蜀王诏令前来接管禁军虎贲卫！”


 听闻此话，营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那将领从缝隙间闪身而出，大门随后便又重新合上。


 那将领小跑着过来掏出另外一面令牌，在将两块令牌严丝合缝地对在了一起后，立马抱拳行礼道：


 “属下蒋跃，现居虎贲中郎将一职。虎贲军虎符、令牌、印绶皆在此处，请赵将军查点！”


 下了马的赵恪没有急着接过这些东西，而是眯眼问道：


 “另一虎贲中郎将何在？”


 大夏兵制，五人为一伍，设伍长；十人为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队，设队正；十什为一屯，设屯长；五屯即五百人为一部，设别部司马；十屯即一千人为一旅，设旅都尉；五旅即五千人设一军中郎将，十旅即一万人设一将军。


 只不过，想要统领一军的话，杂号将军等级是不够的，只有四征将军、四镇将军、前后左右将军才能统领。


 而赵恪则是打了个擦边球，他上一任的游击将军是蜀王李谋，当时为了让他执掌禁军天福帝特意临时提拔游击将军为正四品，相当于进入了封号将军的行列，这才有了统率万人的权利。


 根据兵制，这一万人的虎贲军中应该有两位中郎将，所以赵恪才有此文。


 这肤色黝黑的蒋跃面露悲伤，低头答道：


 “禀将军，孙将军随蜀王出征冀州，已然……战死了。”


 赵恪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神情柔和了下来。他接过虎符等物，轻轻拍了拍蒋跃的肩膀，


 “节哀。蜀王麾下，俱是忠勇之士啊。”


 “属下还要多谢将军救蜀王离脱大难！”蒋跃躬身及地，大声地朝着赵恪背影喊道。


 “分内之事！”


 “开门！”


 前一声，赵恪语气还很平和，而后一句声音突然拔高，声如猛虎咆哮，就连营门也吓得抖了一抖，然后才拖在地上打开了。


 营地正中央的点将台上，赵恪负手站在高台，在冬日映照下格外雄壮。底下密密麻麻的士兵仰望着自己的新任将军，不少人窃窃私语着。


 三通鼓罢，蒋跃抱拳：


 “禀将军！虎贲军共有万人，万人尽在此处！”


 “知道了。”赵恪微微点头，看着底下神情各异的兵卒，没有急着说些鼓舞士气的话，也没有自我介绍，而是对着一旁的小铁匠说道：


 “你去吧。”


 “诺！”小铁匠那张还有些圆润的娃娃脸上满是坚毅，他踏上高台，开始宣读赵恪的命令。


 其实这支军队之前一直是蜀王在统领，而作为蜀王的过命之交，赵恪接手基本不会遇到任何阻力。……

 


 其实这支军队之前一直是蜀王在统领，而作为蜀王的过命之交，赵恪接手基本不会遇到任何阻力。


 但这还不够。赵恪眯着眼睛，听从命令只是一支军队最基本的要求。要想做到令行禁止，就必须继续狠狠的操练。


 但操练也绝非是盲目操练，那样只会激起士卒们的怨恨。


 第一步棋，赵恪选择用出的是公平公正。


 他特意带来了公主府的所有侍卫，就是为了让他们一个伍一个伍地询问军中可有不平之事，以此了解这支军队目前的士气和军纪等情况。


 三百侍卫询问两千伍长，只需很短时间就能让赵恪对虎贲军有基本的了解。


 至于第二步，则是开始内卷。赵恪想到了后世的末位淘汰制，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看来我也要当一回头狼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在起床鼓声响起之后，赵恪便带着侍卫们来到了校场上，和士卒们一起操练起来。


 太阳从东边来到了正中间，赵恪身旁早就满是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侍卫和兵卒们，只有赵恪和小铁匠仍然神采奕奕。


 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休息，换来的是士卒们的刮目相看。他们已经初步了解了新将军的战力，但这依旧不够。


 威与德，双管齐下方能治军。


 一方面，赵恪先是让侍卫们充当起了监军职务，在训练时暗中观察屯长及以上军官们的训练，看他们是否尽职尽责。


 另一方面，他从公主府支取了一笔钱财，以这些钱财作为奖励开办了第一届虎贲军竞技大赛。


 大赛有射术、马术、武艺三项，仅有个人战。


 个人战三项综合排名前百的，可以有进入赵恪亲卫的机会，或是领取些财物。


 至于团体演练，赵恪宣布每隔七日便举行一次屯间大比，倒数第一要给正数第一倒一周便桶，以此类推，仅有中部三分之一的人拥有给自己倒便桶的权利。


 另外，他把韩平路委任为了另一位中郎将。这是因为他本就是禁卫出身，在军中有不少熟悉的人。


 另外，在个人战里，他也成功获得了第二名，第一名自然还是小铁匠。


 赵恪相信韩平路既然能带好那三百来自军中的刺头侍卫，那么做个中郎将也是不在话下。


 韩平路对这份信任极为感动，当场纳头便拜，差点就要认赵恪作义父。


 赵恪当然赶快拒绝，一是他生怕哪天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的方天画戟跑到了韩平路手上，二则他没告诉韩平路，其实这个中郎将只在虎贲军内有效，走出营门之后老韩还是个白身。


 至于自带二十部曲的小铁匠，总不能让他去当个普通士卒，所以赵恪就让他当了个屯长。


 对于他的任命，唯一能有资格跟他讨论两句的蒋跃双手赞同，而其他人的意见也就不重要了。


 军中粮草军械等杂务，赵恪一概丢给了这位蜀王的死忠掌管，他自己每天只泡在军营里做一件事：


 无差别地暴打军中所有人。


 刚开始还有不少自恃武艺高强的军中士卒前来挑战，心里想着给新任主将留下深刻印象，或者干脆打翻主将扬名全军。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能接主将一招的人都是寥寥无几，甚至个人战的前三联手都是惨败而归。


 而论箭术，这主将能开两石弓，随手就能射碎靶子。


 强大，公正，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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