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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家奴?




 太庙献俘过后龙颜大悦的天福帝询问赵恪,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赏赐。


 面对这个问题,赵恪无视了面色古怪的蜀王,提出了欲要先回公主府中的请求。


 不料赵恪居然敢拒绝自己恩宠,这让天福帝甚为不虞。但想到面前这名满天下的将领还是个尚未加冠的少年,于是便强捺火气,冷言道:


 “此役过后,公已名扬天下。”


 “骄矜如蜀王愿为你牵马,权重如宰相亦出城十里相迎,朕甚至准备为公单独设宴而款待。但公为何急于回福安府邸耶?”


 “难道公不知,在朝中公为镇南将军,回府后却还是家奴之身吗?”


 其实天福帝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认为赵恪只效忠于福安公主而并非是他,并且在劝他转投到皇帝座下。


 “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句话也可以用来描述当今主流体系下的价值观,所以赵恪的确可以只效忠福安公主本人而非皇帝。放在明清时期,这是要杀头的大罪;但在大夏,这是可以被理解甚至会被赞赏的举动。


 旁边记录献俘仪式的史官正在奋笔疾书,皇帝也用了“公”字来称呼立了大功的赵恪。


 赵恪心知,此时自己并非是和之前那样与皇帝私下交流,而是正式的君臣奏对,所作所为都会被记录在史书里供后人观看。


 赵恪虽非当世之人,但对于史书留名也有些些许渴望。他不希望后世史书里这样记录他:


 赵恪,福安公主家奴也。少时悍勇,曾有军功,然其人不通礼节,状似蛮夷。


 所以他长揖及地,诚恳回道:


 “启奏陛下,臣虽为武将,却也曾读过些许书经,心中亦常怀忠义之念。”


 “臣窃以为,所谓忠义者,即不忘本也。”


 “臣本为边将之子,幼时遭遇大难,父母双亡以至无家可归。幸得福安公主收留,并令府中授臣以武艺兵法,让臣有为国尽忠之能。”


 “此次出征,臣侥幸立得微末之功,不敢言已勇,全赖陛下洪福之庇佑,及公主所拨三百侍卫之护也。”


 “若无公主收留,臣必早已冻毙路旁,沦为野狗腹中之食矣;若无公主所指侍卫,臣必已身陷乱军之中,沦为敌将旗顶首级矣。”


 “是故,公主大恩,赵恪永世不敢相忘,愿继续为公主牵马坠蹬。”


 “况臣私以为,陛下与公主父女本为一体,臣效忠于公主,而公主效忠于陛下,则臣亦效忠于陛下,此即为臣之道也。”


 “臣惶恐,所言若有不对之处,还请陛下斧正矣!”


 本该享受荣耀的赵恪却孤身一人来到了公主府门前,右手伸出又缩回,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


 在听完他的长篇大论之后,天福帝心中早有怒火升腾,恨不得把眼前这小子就地正法。


 奈何赵恪所说的话语并无逾越,旁边还有蜀王和史官见证,这让天福帝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不满都无法表达出来,甚至还要喜笑颜开地拍手称赞。


 “公真乃忠义之士也!传朕旨意,镇南将军赵恪,忠心护主,朕心甚慰,赐入宫腰牌一枚,准其每日入宫接送福安公主!”


 好嘛,这是要坐实我为公主府家奴了,赵恪心头凛然。


 奏对时他所说的话语,其中半真半假。公主府有大恩是真的,想要回报福安公主也是真的,但愿意继续为公主家奴是假的。


 恩是恩,义是义,但赵恪从不认为自己是任何人的奴隶。……

 


 恩是恩,义是义,但赵恪从不认为自己是任何人的奴隶。


 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不愿意掺和到天福帝和太子的斗争之中,所以选择站在了中立的公主殿下身后罢了。


 赵恪实在是不想掺和到朝堂斗争里。


 一来,他只愿北上灭戎,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朝堂狗斗中;


 二来,此次见面,天福帝比半年前明显苍老了三分,赵恪很怀疑他的身体状态。若是他此时选择拥护皇帝而皇帝自己却撑不住了,那赵恪相当于平白无故得罪了太子,就算因为战功护体以及蜀王和公主的庇佑不被清算,但日后很有可能会被冷藏。


 但支持太子也不可行。说不定天福帝真撑到了剪除太子羽翼的那一天,又或者临死前的天福帝直接找理由强杀了太子,根据目前朝堂的形势,这些情况都很有可能发生。


 所以赵恪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两不相帮。当然,他更不能两头得罪,那才是真真的取死之道。


 眼下他看似得罪了天福帝,但前有中立态度更加强硬的刘仁奎做对比,后有被天福帝怀疑也有争位之心的蜀王做陪衬,身上还有赫赫战功作为筹码,赵恪相信,这点小小的不愉快迟早会被天福帝抛之脑后。


 只不过,赵恪八成是要先过一段苦日子了。


 皇帝赐他腰牌,无非就是让他继续做侍卫统领护卫福安公主。


 身为堂堂从三品将军,军中前三的人物,居然自甘下贱去做家奴。想必此日过后,赵恪即将沦为京中笑谈。


 赵恪对接下来要遭到的嘲讽已经有所预料,不过他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归根结底,自己的确是家奴出身罢了。遥想前世,五千年武将排名前五的大将军卫青同样是家奴出身,后世谈及此事时却是清一色的赞扬。


 究其原因,不过是大将军卫青的功绩实在显赫,两相对比之下,从家奴到大将军的过程更为励志也更为传奇。


 只是有些对不住公主殿下了,赵恪心中想道,他的举动无疑是在明晃晃地告诉皇帝和太子,自己完全听从公主的命令。


 原本并不重要的福安公主接下来恐怕无法再置身事外。太子与天福帝为了确认赵恪的立场,必定尽力拉拢福安公主,说不定会使出什么样威逼利诱的手段。


 而本该处于冲突正中心的赵恪却悄然脱身,代价也不过是给公主牵几个月的马。这活他总干,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只是苦了即将两头受气的公主殿下。


 不过这也是好事,赵恪一边鼓起勇气敲响面前大门一边想道,至少她不会被随便嫁出去用来拉拢朝臣或者和亲了。


 在赵恪入京前,福安公主也曾犹豫过是否要出城迎接。


 但最后她的选择是独自坐在窗前,遥望着东南方向默然不语。


 “殿下为何不去亲迎其归来呢?”身后的阴影里,兴总管劝道,“前次他以微末之功归来时,殿下尚愿出城迎接;如今他立下了泼天大功,想必正是被多方争相拉拢之时,殿下却何故安坐于此呢?”


 “你是担忧赵恪借此机会脱离公主府吧。”公主喃喃说道,似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语。


 “刚刚回来的王和不是禀报过了吗?皇帝要为他单独设宴。自这次出征过后,他已非往日的无名小卒,而是名满天下的少年英杰。”


 “换做是你,你是会对收养自己的公主府感恩戴德,还是会对自己家奴的出身讳莫如深呢?”


 “殿下……”


 公主没有理会兴总管,而是遥望窗外,“人的心性是会随着境遇而改变的。树上的嫩芽会因为春风而探出头,人的野心同样会因境遇而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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