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外暴露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各处基点上动手脚的工作进行的格外顺利，撒塞斯和洛特森时不时地交换一下情报，撒塞斯告诉洛特森更多的推算出的基点的大概位置，洛特森把派人侦查出的具体位置告诉撒塞斯，再由撒塞斯去动手脚。


 随着掌握到了具体位置的基点越来越多，撒塞斯对于这个魔法术式的全貌的推算也越来越准确，其他基点可能存在的大概位置的范围比以前缩小了不少，更加精确了一些，洛特森那边的工作效率也因此提高了不少。


 不知不觉间，撒塞斯动过手脚的基点已经足有上百个了，根据他的推算，只要掌握到基点总数的三分之一——大概是三四百个基点的具体位置，撒塞斯就能精确地推算出其他所有基点以及魔法术式核心准确的具体位置。


 而之前撒塞斯估计的要至少在三分之一的基点上写入诅咒才能达成目的的推测，也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了新的计算，想要将这个魔法术式的目标从魔界改编成神界，需要将诅咒写入三分之二的基点才能达成，如果只是想要破坏这个魔法术式，那么差不多有一般的基点被动了手脚就可以了。


 因为他们一直在小心地隐蔽行事，神族对此也未曾有丝毫察觉，不过撒塞斯可不敢因为神族没有丝毫的察觉就变得大意起来，小心无大错，这种情况下容不得他们犯错，一旦被神族发觉，就要面对陷入被神族追杀围攻的境地，多半会直接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即使想办法逃回了魔界，再想短期内破除神族的这个魔法术式也几乎不可能了。


 因为撒塞斯和洛特森都极为小心行事，他们的行动可以说是非常顺利，被动了手脚的基点数量迅速地攀升着，而随着撒塞斯掌握到具体的位置的基点越来越多，推算的准确度得以不断提高，整个工作的效率也在日益提高，大约过了年许，已经有近四百个基点被撒塞斯动了手脚，这个数量也达到了撒塞斯精准推算魔法术式全貌的要求，很快撒塞斯就精准的掌握了这个魔法术式的构成，接下来的工作，只需要他一个人，就能迅速地完成了。


 于是洛特森把派出去搜索线索的人手都收了回来，带着他们藏匿了起来，艾琳达和布兰达罗也跟着洛特森一同藏匿了起来，比加罗因为要跟撒塞斯学习剑术，被撒塞斯一直带在身边，而莫里鲁克因为跟随撒塞斯的时间最长，最被撒塞斯信任，也被撒塞斯带在身边帮忙，他在写入诅咒没有留心警戒的时候，可以让莫里鲁克去进行警戒。


 不过或许是他们这么长时间维持着的小心谨慎出现了懈怠，或许是这么久的顺利已经用光了他们进来全部的运气，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撒塞斯在一处基点上写入了诅咒，准备离开的时候，十余道白光从天而降，随后每一道白光中都有一位神祇现身，正要准备离开的撒塞斯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一时间撒塞斯的心情无比的郁闷，同时心头也萌生出了疑惑，看这种样子和阵势，这些神族怎么都不像是碰巧跟他们撞上了，可是撒塞斯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哪个环节的行动出现了纰漏，会露出破绽被神族发觉。


 他为了提高行动的隐蔽性，连使用的诅咒都在隐蔽性上做了强化，即使是光之真神亲自去那些被他动了手脚的基点处查看，不仔细地观察一番，也绝对发现不了什么，其他的行动中除了最初从一个神族的记忆中获取信息之外，更是没有跟神族发生过任何的交集，撒塞斯也实在想不出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些神祇都是天使，除了有一位八翼天使之外，其他的十四位都是六翼天使，撒塞斯的目光自然没有在那些六翼天使身上做什么停留，直接看向了那位八翼天使。


 这位八翼天使身披金色的战甲，手中握着一柄金色的长剑，长剑的剑刃上时不时地会冒出一丝金色的电光，虽然这位八翼天使的头上带着一个形似苍鹰的头的完全遮挡住了面部的头盔，如瀑布一般的银色长发从头盔下垂到了腰间，撒塞斯一眼就认出了他，脸上不由得出现了几丝惊讶。


 这位八翼天使看见撒塞斯的瞬间也是一愣，被遮挡的住的脸上应该也出现了惊讶的表情，跟在他身旁的六翼天使们看到了撒塞斯、莫里鲁克和比加罗之后也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一声声“魔族！”的讶然之声接连传出。


 “看来真的只是意外撞上了啊，真是倒霉啊。”撒塞斯心中暗暗叹了一声。


 “许久不见了，塞音，看样子你是在我们的魔法术式的基点上动手脚吧？不知道你已经动了多少手脚啊。还有莫里鲁克，也许久不见了。”这位八翼天使居然开口跟撒塞斯打起了招呼，而且使用撒塞斯还是人类的时候的那个名字称呼他，会这么做的神族只有一位，他的身份显而易见——耶·拉得。


 撒塞斯看着耶的神情显得有些冷漠，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说道：“是啊，许久不见了，耶·拉得，我现在叫撒塞斯·梦影·幻之歌，塞音·恩托伊威那个名字是过去式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停留在过去或者经常怀念过去的人，所以也请你别再用那个名字称呼我了。你管我是不是在那些基点上动了手脚？我们现在可不是挚友了，而是敌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莫里鲁克朝着耶微微低下了头，并没有做声。


 “伊尔菲莉现在过的怎么样？”耶的语气仿佛是在面对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与撒塞斯的冷漠截然相反。


 “挺好的，用不着你关心。”撒塞斯冷漠的语气毫无缓和。


 “唉，看来你不打算回头了。”耶的语气有些惋惜。


 “我说了我不是喜欢停留在过去的人。”撒塞斯说着，已经从人形变成了魔化的形态，亡灵的本体如同黑夜一般漆黑，完全由黑暗组成的身体仿佛没有丝毫的实质，只有那件被撒塞斯披在身上的巨大的黑色斗篷才让这副形态显得有那么几分实际上的存在感，凭空出现在撒塞斯手上的巨大的漆黑的战镰被撒塞斯扛在了肩上，死亡和黑暗的气息在撒塞斯身上无声地向外蔓延，耶身旁的那些六翼天使被撒塞斯的气息笼罩之后纷纷不寒而栗。


 “你执着于复仇不就是在拘泥于过去吗？”耶也毫无保留地释放出了气息，与撒塞斯无声地较量着。


 “仇恨不是过去的影子，它会一直延伸到未来。”撒塞斯这样说着的同时，暗中把声音送进了莫里鲁克和比加罗的脑海：“我等等把你们两个传送到洛特森那里，我之后会再去跟你们汇合的，带着你们两个会给我拖后腿的。”


 莫里鲁克和比加罗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们明白撒塞斯这样告诉他们两个自然是不想让他的打算被耶察觉。


 耶听完撒塞斯的话，朝着身后的一位六翼天使招了招手：“你现在回神界向神王报告。”


 那位六翼天使点了点头，立刻就想要破空离去，一道魔法制造的黑色光束于此同时射向了他的胸口，但是被一团金雷拦了下来，那位六翼天使没有丝毫的停顿，便破空离开了。


 “有我在，不会让你伤到他的。”那道金雷自然是从耶手上的圣剑欧西斯中发出的。


 “其实你只要把卡尔亚西叫过来，让我杀了他，我以后就不用继续跟你做敌人了。”撒塞斯的神色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缓和。


 “可我不会让你继续凭添罪业。”耶摇了摇头。


 “那还是用力量说话吧，耶，你若是再筋疲力尽地倒下，我就不会再留情了，杀了你也好，强行改变你的意志也好，绝对不会再让你妨碍我了。”撒塞斯双目中紫黑色的光芒大盛，撒塞斯突然松开了手中握着的战镰，双手分别抓住了比加罗和莫里鲁克的胳膊，两个空间通道立刻出现，将他们两个传送走了，然后再次握住了漂浮在身旁的战镰。


 “不用莫里鲁克帮你掠阵吗？还有另外一个，我感觉有些眼熟啊，却并不认识。”耶架起了剑。


 “你我之间的战斗，其他人都是多余的，况且你敢让你带来的这些六翼天使接近我吗？”撒塞斯用战镰指着耶，“至于那个孩子嘛，他是魔王加西尔斯和某位女神的儿子，那个独一无二的神族和魔族的混血儿。”


 “原来是那个孩子吗？我还以为他已经抢先被那些激进派杀掉了，看来是被你笼络到了，我原本还想通过怀柔看看能不能让他加入神族呢。”耶微微点了点头。


 “伪善，虽然你说的话很像是你的作风，但是你根本没把那个孩子放在心上，不然他也不用受到神族的追杀，若不是我，他早就已经死了，你这样的伪善根本拯救不了他。”撒塞斯冷漠的神情如同结了冰一般。


 说完，撒塞斯没有再给耶说话的机会，挥舞着战镰就冲向了他，漆黑的战镰和耶手中的圣剑欧西斯激烈地对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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