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大胜利和大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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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万里和李柱子还是觉得不顾一切的追上去，正好这时候曹胜元的车队也赶上来了，他用对讲机终于联系上了刘弘。刘弘告诉他自己也上当了，领事馆开出去的第二辆车上根本就没有廖健和林晓童的影子。


 曹胜元此刻已经沮丧到了极点，他对刘弘说：“我们都他妈上当了，前面三辆车都是诱饵，林晓童操控的是第三辆车，胖子在她车上什么也没查到。结果人被你大哥刘忠用给领事馆送给养的卡车给接走了，好在被老白和柱子及时跟上了，否则咱们今天将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那我马上带九成他们赶过来？”


 刘弘庆幸他大哥刘忠还是被曹胜元识破和跟踪到了。


 曹胜元道：“我们跟着的人是足够了，你不要往这里赶，我估摸着你大哥是要往西边跑，想到淳安依托江南支队的根据地去。你直接从机场方向抄近道赶在他们之前到卢家湾设伏，我们两头夹击，我看他们就快没处跑了。”


 “好，我马上就去，现在好在汤凯的人也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会截在前面拦住他们的去路的。”


 刘弘二话没说，和汤凯商量了一下，就把车队驶上了去卢家湾的道路上去了。他也没多想，既然曹胜元说他大哥刘忠的卡车上载着廖健那，那就一定在上面无疑了。


 此刻的刘忠已经闯过了宪兵一团的第二道关卡，开上了真正的郊区道路了。只要沿着这条路再向西南方向开上四、五个小时就是淳安境内了。


 不过此刻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了。


 后面的车上开始加强火力了，机枪、冲锋枪一起朝着刘忠的卡车喷射出道道火舌，车上已经有两名行动队员负伤了。


 但是毕竟刘忠也不是好惹的，他看前面依着一座土山就是一道急弯的道路，边让车上的队员们集中火力对着曹胜元、李柱子的追兵就是一顿猛打，等他们放慢了车速后他的车已经拐过了弯去，随即他让他们又打开事先预备好的铁桶，把桶里的三角钉撒到了车后的道路上。


 刘忠车后正是李柱子指挥的一辆军用卡车，李柱子自己亲自操着一挺轻机枪对着前面的刘忠卡车猛打那，没留神两个车胎同时被路上的三角钉给扎破泄气了。


 司机一把方向打不及，卡车摇晃着一头扎在了土山上，差点把个李柱子给从车撞掉了下来，众特务也被惯性撞的是七扭八歪、哭爹喊妈的。连后面曹胜元和白万里的车都差点撞到他们的前车上来了。


 曹胜元非但没因为暂时的停顿而着急，反倒是来了兴趣似的的对李柱子道：“柱子，让人把车挪开，我看这次刘二他大哥还能往哪儿跑！”


 他知道前面几十公里都是这一条路，并且没有岔道，他感觉刘忠和廖健就快走投无路了。


 特务的卡车被人推到了一边，李柱子上了后面的中吉普上，现在他们的车队还有一辆中吉普，一亮小吉普和两辆宪兵团的卡车，兵力和火力都远比前面的送货卡车上的人强多了。


 车队马上又朝着前方追去。


 刘忠估算了一下时间和距离，他知道前面的路再下去一小时后，就有两条岔道了。一条是到卢家湾的，那条路去淳安最快也最近，以曹胜元的智商，他不可能不安排人在那里埋伏好守株待兔的。另一条路是去八道弯镇的，从那里一样可以去淳安，但沿途是浙江第一保安旅的防区，假如被缠上了比和军统特务打仗还要被动。


 刘忠把他的一颗重要的棋子放在了这里，那就是郑自豪的武工队。昨天郑自豪的人就进入了阵地，准备随时接应参加“午夜篝火行动”的上海地下党的同志。


 八道弯，这本来是按照曹胜元的命令，吴大癞子的保安旅应该安排一个团推进到这里的地方。


 但是因为江南支队的四处出击的积极作为，以及田歌在刘家湖及万家山步步紧逼的配合，使得如今的保安旅竟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来。


 这一点是曹胜元和刘弘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曹胜元把力量安排在卢家湾就是认为八道弯这里重兵把守了，自己只要控制住卢家湾就控制住一切主动了。他现在知道刘弘和汤大麻子等肯定在卢家湾布下了天罗地网了。


 刘忠的卡车和后面的曹胜元追车时不时的接触上打上一阵，而后又拉开一段距离，接着又靠近再打。就这么反反复复后，刘忠车上的燃油眼看就要告罄了，不过这时的车也正好到了那三岔口地带。


 刘忠毫不犹豫的让司机把车开上了去八道弯镇的那条路上了。


 后面的人赶紧向曹胜元汇报，说是刘忠并没去卢家湾。


 “呵呵，没想到刘老大也会犯这样的错误啊，他放弃卢家湾的近道而改走八道弯，这是在自投吴大癞子的埋伏圈那。”


 曹胜元饶有把握的说道，并且派出了一辆宪兵的摩托去卢家湾喊刘弘他们出来跟上去，要在八道弯彻底全歼了刘忠，捕获缴健，结束他的“灭火行动”。


 在曹胜元死的活的都要的授命之下，后面追兵的火力越来越猛，刘忠车上的行动队员已经伤亡了一大半，只有两个队员还有战斗能力，正依靠在沙包上奋力的还击着。


 刘忠自己也从驾驶室里爬到了后车厢上，操起一挺机枪对着特务宪兵的车辆猛打着。


 战斗要真以接出廖健将军算起的话，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五个多小时了，现在正是前半夜的十点半。


 这时候也是刘忠刚好进入了郑自豪武工队掩护圈的时候。


 果然，情况发生了突变。刘忠的车摇晃着才过八道弯的第三弯，公路后的土包上就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弹雨象雨点般的泼向了那些特务和宪兵的军车，当时就有两辆被打的爬窝了，其他的车辆也停下来进行反击。


 “娘的，这不是该吴大癞子设伏的地方吗？他怎么打起我们自己来了？”


 胡胖子拎着一支美式冲锋枪不解的问曹胜元。


 “是啊，这里出现的应该是九标子的人啊。”


 曹胜元道：“是不是因为天黑，他们打错人，我们在自己打自己那？”


 独膀子白万里还没完全听明白，就冲出了掩体，对着开枪的那边大喊道：“喂，是老九吗，赶紧停火，你们他妈瞎眼了啊，敢打曹爷的人啊。”


 那边郑自豪听着很可笑，他放下盒子枪，从战士手上要过一支三八式步枪来，一推枪栓把子弹上了膛，借着路上被毁车辆燃烧的火光瞄准着白万里。


 他一扣扳机，白万里“哎呀”一声倒了下去。


 “什么曹爷狗爷的，老子打的就是曹胜元那个孙子！”


 随着郑自豪又可气又可笑的一声回答，这边的火力更猛烈的打向了对面的特务和宪兵们。


 “娘的，不好，共军不知道怎么搞的，已经占领八道弯了，这个天杀的吴大癞子，连信也不报！”


 曹胜元一下子醒悟并怒骂了起来。


 李柱子冒着被解放军子弹打死的危险，上去硬是把白万里拖了下来。还好，独膀子主任只是那条好膀子上挨了一枪，看来这一时半会儿的他生活很难再自理了。


 这时候，刘忠和他仅剩下的两个战士也弃车下来，和郑自豪等见上了面。


 “司令员，任务完成了吗？”


 郑自豪指的是接出廖健的事情。


 “哈哈，你小子多废话啊，没完成的话我跑到这儿来干吗，看夜景啊？这次马政委金得宝也算是立功了，竟然把吴大癞子完全拖在了淳安。否则这次非被曹胜元给包了饺子不成。”


 刘忠很是感慨的说道，他那里知道金得宝不得不参加骚扰保安旅的行动是完全是处于迫不得已，这是因为马进才和苏亚鹃顶着压力逼他启用郭玉兰的结果，加上其中一部分功劳也要归功于勇敢的田歌那。


 刘忠知道曹胜元会不顾一起的疯狂报复，在八道弯再打下去必定是自己和郑自豪全军覆没，因此他拍了郑自豪一下：“走吧，伙计，我估摸着曹胜元快要发疯了，咱们再耗下去就是自找没趣了。”


 “行，司令员，那咱撤就是了。你和我回临溪山去吗？”


 郑自豪问道。


 “不，我们在前面分岔处就分手，我要马上赶回到上海去，就这样也得到明天下午了。我的人都打没了，你借我俩人使使，我这个行动队长不是做了光杆的啊。你那回到临溪山赶紧让老马和亚鹃他们转移到山林深处里去，我估计曹胜元要下令吴大癞子对临溪山进行报复。”


 刘忠叮嘱起了郑自豪，他俩一直生死与共，之间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事情至此，已经不用置疑了，上海地下党和江南支队的同志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在一九四七的元宵节这天，付出了牺牲十二人，负伤七人的代价，胜利的完成了“午夜篝火行动”，而这个行动的最终结局则导致我军在各大战场的决战中减少伤亡至少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人之间，并且在许多方面掌握了绝对的主动，也使得国民党军参谋部和军政部不得不对原先的作战方案重新进行修改，给我军休整调动留下了充裕的时间。


 事后，曹胜元作为报复，派吴大癞子对临溪山根据地进行了疯狂的大扫荡，杀害了数以千计的无辜群众。并且还对关在上海监狱里的地下党同志进行了大枪决。并且把顾燕等年轻的女同志送到了钱驼背的“新民高跟第二娱乐会所”里去，试图对她们的意志进行迫害。


 苏北那边，当总部在华东局第一书记饶漱石的主持之下，在陈毅司令员的出席下，召开了欢迎廖健将军回归人民怀抱的欢迎大会时，“布谷鸟”秦长荣才知道这次的“午夜篝火行动”中，张际春和杨洁是彻底绕开了他。


 时候饶政委向他解释打道：“你一个搞政治审查的口子，没必要知道前面所要发生的事情，请你要多理解上级的用意。”


 到了这个时候秦长荣还能说什么那，他只能是表面上表示出坚决拥护上级的决定了。


 总部还在欢迎大会的同时，嘉奖表彰了在本次“午夜篝火行动”中立了大功的同志。给上海地下市委记集体特等功一次，汪正生、林晓童和刘忠分别记一等功，江南支队的支队长金得宝，政委马进才和副支队长郑自豪荣记二等功，上海地下党的田歌被记二等功一次，并提她为解放军正连级干部。被撤消一切职务的林长安由于在袭击窑山岛浙江省第二监狱的行动中英勇果敢，被重新提到排级干部并恢复了他的党籍。


 大家感到不公平的只有郭玉兰了，总部那边仍指示对她继续进行隔离审查。


 总部还指示江南支队，抓紧查找日军在四五年抗战胜利后偷偷留下的秘密军火库，另外将卫生院院长梁茗调到总部野战医院担任副院长，她的卫生院院长的职务将由原卫生队长，现总部野战医院政治处的杜玫接任。


 这个调动说起来就隐藏着一些私心了。


 因为梁茗的外科医术在原国民党军队里就享有盛名，她的存在为江南支队彻底解决了伤病的困饶，很多疑难手术她都做的十分成功，总部野战医院当然是十分眼红这位高手了，多次向陈毅司令员讨要她，陈司令员也觉得一个医术那么好的高级外科医生留在敌后仅为几百人服务有点浪费了，答应考虑一下，最后经过研究决定拿杜玫去和江南支队换梁茗。


 而将和梁茗一起去苏北的还有支队副政委苏亚鹃。出于人性化的考虑，总部决定调苏亚鹃回苏北和她爱人张唯三同志一道工作，因为他们的孩子也在苏北上保育院，才一岁半，已经出任苏中军分区司令员的张唯三根本带不了他。


 担任保卫苏亚鹃和梁茗一路上安全的正是才复职不久的侦察排长林长安。虽说是复职，但其实还是降了他一级，因为他原来是正连级干部。


 不过林长安的毫不在乎这些的，他说：“只要恢复我的党籍就行了，什么排长、连长的我真无所谓。就算的当个普通的战士我觉得也挺好的啊。”


 苏亚鹃的心里非常的矛盾，她敏锐的感到支队里存在的问题不小，金得宝虽说这个阶段屡次被上级表扬，但他肯定是有问题的。自己要是不走还可以和马政委、郭玉兰及郑自豪探讨这个问题，但是自己要是一走，马进才恐怕很难看透这个人的。


 至于郑自豪，苏亚鹃就更担心了。他虽说打仗和计谋上都远远胜于牺牲了的原副支队长孙再江，但他不善于和人去争辩任何事情，一旦看谁不顺眼了他不是和人去斗，而是躲那人远远的不想搭理。下面要执行搜寻日军遗留秘密弹药库的事情，他就更是要借机躲开金得宝了。他这一走，支队里也只剩下马政委了。而郭玉兰还被金得宝关在禁闭室里不能出来主事，支队的命运实在堪忧。


 现在刘忠和上海地下党同志处的很融洽，他是不会也不愿意再回支队来了，况且他马上为了配合苏北苏中的战场，就要执行彻底炸毁敌人在上海的“707研究所”的任务了，根本不可能再有更多的时间顾及到临溪山的事情。


 不过苏亚鹃现在也十分的想念爱人和孩子了，再加上这是组织上的决定她也不好硬抗着，只能收拾好行装，准备和梁院长一起赶赴苏北总部去了。


 在临走之前她还是分别找了马政委和郑自豪谈话，果不其然，一提到金得宝郑自豪就是一脸的不悦，他说他不想在金得宝的指挥下作战，他甚至要求苏亚鹃向总部领导建议把他调到上海市委行动队刘忠那里去，或者干脆回苏北野战军去打仗。


 苏亚鹃严肃的批评了他这重逃避的态度，告诉他是金子在那里都会发光，不过看上去收效不大。


 只有马政委倒是对苏亚鹃诚恳的谈话有所触动，他答应自己会更进一步的对金得宝进行观察。


 最后，苏亚鹃又去禁闭室看望了郭玉兰。


 郭玉兰的禁闭室其实就是在一个储存物资的山洞里。在山洞的最里面用圆木栅栏隔离出一块地方，郭玉兰就被关在栅栏里，门上栓着链条锁，警卫则在山洞外站岗值班。


 山洞里还算干燥，里面的床铺也被郭玉兰收拾的很干净简洁，床铺边上还有一只不知打哪儿搬来的破柜子，柜子上堆放着郭玉兰的书和学习资料及纸张等。


 经支队长金得宝的特别批准，警卫打开了链条锁让苏亚鹃进入了禁闭室。不过警卫排长是金得宝的心腹，是这次招兵时混进来的吴大癞子情报队的一个小队长，叫周翔。他坐在栅栏外监视着两个女干部的谈话，因此苏亚鹃有些话也不好和郭玉兰多讲，她知道凭借着郭玉兰的才智，自己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郭玉兰让苏亚鹃一路保重，到了根据地别忘了向张唯三司令员问好。


 苏亚鹃说自己去苏北只是暂时的，一旦和张唯三见了面安顿好孩子，肯定还会回来的，她问郭玉兰希望给她带点什么回来。


 郭玉兰笑着说：“苏姐，要是有可能的话，你给我带套现在部队的新式军装回来，我在上海的时候见到林晓童参谋穿过，神气极了。双排扣，带束腰腰带，女同志穿上一改以往军装肥大的弊病，完全把女战士的青春活力都给展现了出来。”


 苏亚鹃说：“这个肯定没问题，我保证能做到。”


 两个女干部说的这种军装就是当时有名的四六式军装，还是由苏北的华野后勤部授命研制出来的，军服一改以前的粗糙肥大，使用的布料也不是粗布的了，而是结实耐用的黄咔叽布的。其中女式军装借鉴了苏联的列宁装的某些优点，做成了大翻领，双排扣，腰间有束腰的宽布带，穿上去大方漂亮和性感，一发放部队就受到了女同志的青睐。


 当然这种军装也惹了男人们的眼，看着穿这种军装的女同志走过，总是要偷偷的多瞄上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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